她没再停留,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前院传来马蹄声,是傅瑞泽回来了。
张曼疏起身迎出去。傅瑞泽穿着军装,肩上落着层薄尘,见了她,紧绷的脸缓和了些:“怎么站在风里?”
“等你。”张曼疏伸手想替他掸尘,指尖刚碰到他的肩,就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泛起股凉意。
傅瑞泽像是没察觉,径直往里走:“听说刘厨子死了?”
“嗯。”张曼疏跟在他身后,“管家说是在井边发现的,手腕上有勒痕。”
傅瑞泽脚步顿了顿,没回头:“老周没跟你说?刘厨子是夜里去井边打水,失足掉下去的,勒痕是井绳磨的。”
张曼疏一愣。老周根本没说这些。她看着傅瑞泽的背影,他的肩膀绷得很紧,像是在隐瞒什么。
“瑞泽,”她鼓起勇气问,“偏院那个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傅瑞泽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盯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的目光太凶,张曼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我就是好奇。自从你把箱子带回来,府里就接连出事,下人都在传……”
“传什么?”傅瑞泽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传箱子里有鬼?曼疏,你是督军夫人,怎么也信这些无稽之谈?”
“可我夜夜做噩梦……”张曼疏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委屈,“我梦见巨蟒,它总说‘还我’,还我什么?”
傅瑞泽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沉了下来:“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近来身子弱,才会胡思乱想。我已经让人去请城里最有名的道士了,让他来府里看看,给你安安神。”
他语气软了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别瞎想,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可他的手刚碰到她,张曼疏就想起了梦里巨蟒冰冷的鳞甲,浑身一颤,躲开了。傅瑞泽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没再说话,转身进了书房。
张曼疏站在原地,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傅瑞泽在骗她。
那天下午,道士就来了。是个白胡子老道,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拿着个罗盘,在府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偏院门口。
罗盘上的指针疯狂地转着,“嗡嗡”地响。老道皱着眉,往院里看了眼,又掐着手指算了半天,脸色越来越凝重。
“道长,怎么样?”傅瑞泽站在旁边,沉声问。
老道叹了口气:“督军,您这院子里,有大凶之物啊。”
傅瑞泽脸色一变:“什么凶物?”
“是蟒煞。”老道说,“怨气极重,缠着人不放,怕是要出人命。”
张曼疏心里咯噔一下——蟒煞?难道她梦里的巨蟒,真的存在?
“能除吗?”傅瑞泽追问。
老道摇了摇头:“这蟒煞不是天生的,是人为养出来的,跟定了您府里的一样东西,除非把那东西送走,不然除不了。”
傅瑞泽的脸色更难看了,没说话。
老道又说:“而且这蟒煞已经害了人,怨气更重了,今晚怕是还要出事。督军,您还是赶紧把那东西送走,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谁都懂。
傅瑞泽沉默了半天,才咬着牙说:“那东西不能送。”
老道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老道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给您几张符,贴在门窗上,或许能挡一时。”
他从袖里掏出几张黄纸符,递给傅瑞泽,又叮嘱了几句“夜里别出门”“少靠近偏院”,就匆匆走了。
傅瑞泽拿着符,脸色阴沉得可怕,让人把符贴在了各院的门窗上,自己则回了书房,一晚上都没出来。
张曼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七上八下的。老道说今晚还要出事,会是谁?她不敢想,紧紧攥着春桃给她的护身符,睁着眼睛到了后半夜。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声惨叫,短促而凄厉,像是春桃的声音!
张曼疏猛地坐起来,抓起桌上的油灯就往外跑。刚跑出房门,就看见春桃倒在院门口,身子抽搐着,手腕上缠着圈紫痕,跟赵三和刘厨子的一模一样!
“春桃!”张曼疏冲过去,抱住她,“你怎么了?”
春桃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偏院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没一会儿,她的身子就不动了,手垂了下去。
张曼疏抱着春桃的尸体,眼泪止不住地流。春桃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现在却……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偏院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只有老榕树的影子在风里摇晃,像个张牙舞爪的鬼。
她不能再等了。傅瑞泽不肯说,她就自己去偏院看,看看那个紫檀木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张曼疏把春桃的尸体交给闻声赶来的下人,深吸一口气,朝着偏院走去。院门口的卫兵不知去哪了,院门虚掩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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