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议论声不大不小,清晰地传入林枫的耳中。而这些,其实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开场白”。消息早已通过上级的授意,以一种半真半假的方式在老兵中流传开来,目的就是为了营造一个充满敌意和排斥的环境,作为对这位大少爷的第一道考验。
各种议论声不大不小,清晰地传入林枫的耳中。他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脚步依旧沉稳。
这些冷眼与鄙夷,对他而言,连前世任务中敌人最恶毒的诅咒都比不上,根本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他只是在用自己那双专业的眼睛,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营区布局、岗哨位置、火力点配置、训练设施的新旧程度……所有信息都被他迅速捕捉、分析、归档。在他看来,这里的防御等级,甚至还不如他曾经端掉的一个三流毒枭的老巢。
“到了,新兵连三排九班,进去吧。”领路的士官将他带到一栋营房前,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语气平淡地说道,随即转身离去,似乎多一秒都不想和他这种“关系户”待在一起。
林枫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十几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整齐地排列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皮革味和肥皂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十几个和他一样穿着各色便服的年轻人,正或坐或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环境,也打量着彼此。
林枫的出现,让房间里的嘈杂声瞬间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他身上的那套休闲服,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价值至少在五位数以上。这与房间里大部分人那朴素甚至有些土气的穿着,形成了鲜明对比。再加上他那因为长期纵欲和刚刚大病初愈而显得过分苍白的面色,以及那与生俱来的、属于富家子弟的疏离气质,让他像一只误入鸡群的白天鹅,显得格外刺眼。
短暂的安静后,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我操,这哥们穿的是范思哲吧?来当兵还是来走秀啊?”
“看他那小白脸,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能跑三公里吗?”
“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这种人最恶心了,咱们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面对这些毫不掩饰的排斥,林枫依旧视若无睹。他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找了一个空着的下铺,将自己那个简单的行李包放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喝:
“都他妈吵什么吵!想上天啊!”
一个身影,如同铁塔般堵在了门口。
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岁,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身材魁梧壮硕,一身笔挺的迷彩作训服被他撑得鼓鼓囊囊,充满了力量感。他的皮肤是常年在烈日下暴晒形成的古铜色,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刮掉人一层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不带一丝笑容,充满了生人勿近的威严。
他就是新兵九班的班长,李铁。一个在猛虎师服役了八年的老兵,以训练严格、脾气火爆而闻名。
就在昨天,连长亲自把他叫到了办公室,神情严肃地交给了他一个“特殊任务”。
“李铁,明天你们班要来一个新兵,叫林枫,燕京来的。”连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压低了声音,“背景……很硬。他父亲是林国栋。”
李铁当时心头就是一沉,他最讨厌带的就是这种背景通天的关系户。
然而,连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感意外。
“但是,他父亲亲自托关系打的招呼,不是让咱们照顾他,恰恰相反。”连长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原话是:‘不把他当人看’。要用最严苛的纪律,最残酷的训练,把他那一身臭毛病、那点可怜的富家少爷自尊心,给我彻底碾碎了!让他知道,钱和关系,在这里,一文不值!”
“……总之一句话,别把他练残了,也别让他死在训练场上。除此之外,怎么狠怎么来。这既是上面的命令,也是他父亲的请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铁当时就愣住了。他带了这么多年兵,第一次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让部队往死里练自己儿子,这是亲爹能干出来的事?
可命令就是命令。连长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意思很明确——人你带,往狠了练,出了事,有他老子兜着。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气质疏离的林枫,李铁心中那股对“关系户”的厌恶,瞬间转化成了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奉旨找茬”意味的审视。
他决定,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大少爷。
“你,就是林枫?”李铁的声音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低沉而沙哑。
“是。”林枫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
“呵。”李铁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他上下打量着林枫,那眼神,就像屠夫在看一头待宰的猪,充满了挑剔和不耐。
“看你这身子骨,一阵风就能吹倒。来部队干什么?体验生活?告诉你,这里不是你家后花园!穿上这身军装,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收起你那套大少爷的臭毛病,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哭着给你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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