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本就不爱与人交往。
此前去寻申倍,让他帮着寻一寻假成亲的夫婿,本就是想省事。
不知为何,她信得过申倍。
如今申倍的身份揭露开来,裴深就是申倍,申倍就是裴深。
忽然一切都豁然开朗。
兜兜转转,还是绕不开裴深。
既如此,那便让裴深假扮夫婿也未尝不可。
免得她不答应,他晚晚翻墙来。
沈绿忽然想到什么,问裴深:“你此前可曾翻墙来过我家?”
裴深顾左言而右他:“绿儿,我与你说,陈勾当的案子,可还有疑点,方才我已经提醒陈将军按兵不动。”
沈绿一双潋滟的美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样的目光,裴深可受不住,当即败下阵来,大大方方的承认:“之前,是翻过那么一两次。”
“呵。”沈绿冷哼,明显是不相信。
裴深指天赌誓的:“真的只有两次。”
“姐姐,你还没睡?你和谁在说话?”另外一间屋子传来沈红迷迷糊糊的询问声。
裴大公子想起未来小姨子此前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当即紧闭嘴巴,不敢多言。
沈绿莞尔。
她很少笑,素来都是冷冷清清的。
这一笑,倾国倾城,叫裴深痴痴的看着她。
“好了,还不赶紧走。”沈绿道。
语气还是那般的清清冷冷。
但裴深快活得很:“遵命!”
他走的时候,快活得像一个孩子。
沈绿收回目光,将木匣子合好。
明日若是无事,应当要将刀墙给移过来了。
哦,还要做两罐酱。
此前在苏家时,说好要来下邀约的胡大娘子并未来,便趁着这功夫,将家中好好收拾收拾。
她并没有觉察到,自己躺下去时,唇角是微微翘起的。
情爱,就好似一缕风,不知不觉的无缝不入。
次日醒来时,阳光穿透薄雾,照射在大地上,天气骤然就热了起来。
夏季来临了。
不知是哪一只知了嗅到了夏日的气息,猛然引吭高歌起来。第一只知了一叫,顿时响应声一片。
姐妹二人晨起,各自吃了一碗鸡丝凉面。
趁着天气好,沈红喂了小毛和小马驹后,挽了袖子和裤管,要将父母的夏衣和被面给洗出来晒了。
这两日她已经将房子又细细的打扫了一遍。
她们姐妹二人搬到那边去,爹娘和沈曲就住这边。
家具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她也照样抹得干干净净,地板也擦得干干净净。
而沈绿则舀了十斤豆子,细细地挑着。
沈绿挑到第二个簸箕的豆子时,门环被叩响:“沈大娘子可在家里?”
沈红正要叫挑水工挑水呢,闻言赶紧去开门。
是一名年轻的公子,公子后面,还垂头跟着一个小娘子。
这年轻的公子便是张家二公子,小娘子自是他的表妹姜四娘子。
张二公子是领着表妹姜四娘子来拜师学艺的。
沈绿看向姜四娘子。
姜四娘子脸上有不甘,看都没看沈绿。
不过她在看到那面刀墙时,倒是疑惑地细细的瞧起来。
她缓缓地站起来:“学厨艺,讲究的心甘情愿,方能学得进去。若是姜四娘子不喜欢,是学不进去的。”
姜四娘子猛然转头,看着沈绿。
她来拜师学艺,沈大娘子竟然还不收?
张二公子赶紧道:“我表妹自是心甘情愿的。”
沈绿不语,只看着姜四娘子。
姜四娘子咬牙:“表哥,我的确不想学。我的志向是驰骋沙场,手刃敌人,而不是被囚在这小小的厨房里,与盐油酱醋度过一生。”
“可你来之前,分明答应得好好的。”张二公子有点生气了。表妹怎地不明白,这是权宜之计。
姜四娘子道:“二表哥,抱歉。其实今日我出门,便没有再想着回去。”她所有的包袱都已经收拾好了,不大不小的一个,二姐到时候会找借口帮她拿出来。
张二公子吃了一惊:“你想作甚?”
姜四娘子苦笑:“我自是要参军去。”
张二公子蹙眉:“四表妹,那年自苏老太君战败,大虞再无娘子军,你去参军,也没有军营敢收留你。”
“我可以女扮男装。”姜四娘子十分的坚定。
沈红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当听到这里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姜四娘子:“姜四娘子,你虽然生得有些英气,但一看就是个小娘子。”
姜四娘子虽然没有被锦衣玉食的养着,甚至与别的姐妹共用丫鬟,但养在深闺里的小娘子,终归是肌肤娇嫩,肤如脂玉。
“舅舅不会同意你去的。”张二公子道,“再者,离开京城之后,处处需要路引。舅舅不会同意给你的。”
姜四娘子双眼闪过坚定:“我自有办法。”
她当然知晓离开家中,自然是前路茫茫,她也设想过很多艰苦的情景。
但若是吃不了苦中苦,如何能为人上人?
“表哥,抱歉了。”姜四娘子说着,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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