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七日的清晨,细雪再次悄然降临,为九仙联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寒风吹过,卷起松针上的雪屑,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砚结束了清晨的基础导引术修炼,IAC缓慢而坚定地运转着,将汲取的灵能粒子纳入那独特的“稳态”结构之中。相较于其他学员,他的修炼进度依旧缓慢得令人发指,但那种对自身能量如臂指使的掌控感,以及IAC日益增强的“存在感”,让他心中踏实了不少。
上午的课程是《中级灵能粒子应用几何》,讲师正是那位古板的王教授。课程内容艰深,涉及多维空间中灵能粒子的轨迹演算与场效应叠加。
苏砚听得有些头大,那些复杂的几何模型和能量方程不断冲击着他的认知。然而,他强大的逻辑思维和之前研究《时空能量拓扑推演散稿》的底子发挥了作用,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却也能勉强跟上思路,并在脑海中尝试用自己那套“科学修仙”的理论进行蹩脚的翻译和解读。
下课铃响,学员们鱼贯而出。苏砚收拾好玉简,深吸一口气,朝着理论教研区的方向走去。玄诚子老师的办公室就在那片被古松环绕的僻静区域。
敲响厚重的木门,里面传来一声慢悠悠的“进”。
推门而入,一股旧书卷、墨锭和某种淡淡草药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办公室内比想象中更加杂乱,四壁书架顶天立地,塞满了各种材质、新旧不一的书籍和卷轴。
地上也堆着不少打开的书册和写满演算过程的稿纸。
玄诚子本人正埋首于一张巨大的书案后,案上同样是一片狼藉,只有一小块区域被清理出来,摆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
他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看到是苏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哦,是苏砚啊。过来坐。”他指了指书案对面一张堆了几卷竹简的椅子。
苏砚小心地将竹简挪到一旁,端正坐下。
“假期过得如何?”玄诚子慢条斯理地开始沏茶,手法娴熟,与他外表的邋遢截然不同,“可有静下心来,细细体会那‘稳态’之中的妙处?”
苏砚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地回答:
“回老师,弟子假期确有所得。依循老师指点,尝试于静态中深研‘稳态’,自觉对自身灵力的掌控略有精进。此外...”
苏砚略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弟子偶然获得一奇特金属残片,其能量场异常紊乱,带有极强的空间错落感,并能引动心绪不宁。弟子尝试以IAC之‘稳态’稍加‘抚平’,过程虽艰,耗神甚巨,然竟反过来对稳定自身场域略有助益。只是...其中似蕴含极高层次之空间法则,破碎不堪,弟子愚钝,难以窥其门径,仅得此拓印。”
说着,苏砚从怀中取出那份小心保管的拓印图纸,双手递上。
玄诚子接过图纸,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仔细审视着那些复杂非欧几里得几何般的纹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虚划,似乎在推演着什么。良久,他才缓缓放下图纸,轻叹一声:“大道残片,触目惊心啊...”
玄诚子看向苏砚,目光变得深邃:“你之IAC,确为异数。其‘稳态’非死物之静,乃动态之衡,近乎‘道’之‘常’。以此‘常’态,临万变之‘异常’,方能窥见本质,乃至...纳异为常,化彼为此。此或可为‘转化’之基。”
“至于此物,”他指了指拓印,“其涉及之规则,远非你现阶段所能触碰。强求无益,反受其害。然其散逸之微弱波动,若控制得当,确可作为磨砺你‘稳态’掌控之磨刀石。切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更不可妄图吞噬解析,谨守本心,方为正道。”
苏砚心中豁然开朗,同时又凛然生畏。玄诚子的话,为他点明了IAC发展的方向,也警告了潜在的危险。“弟子明白,谢老师指点。”
“嗯。”玄诚子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所修之《时空能量拓扑》,其核心亦在于‘定义’与‘稳定’。以自身认知为框架,定义能量与时空之关系,构建稳定可控之模型场域,进而引动外界之力。你之IAC,与此功法堪称天作之合。望你好生体悟,莫要辜负这份机缘。”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玄诚子道。
门开,林晚端着一个玉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几份最新的学术期刊和一叠整理好的笔记。她今日依旧穿着九仙联的标准制服,黑发一丝不苟,神情清冷。
“老师,这是您要的近期《灵能物理评论》与《阵法新探》,还有我对‘宁静之夜’能量衰减模型的初步校验笔记。”
林晚将玉盘放在书案一角空处,声音平稳清晰。
“放那儿吧。”玄诚子随意指了指,“正好,林晚,你也听听。苏砚假期有些有趣的发现,关于一种能引动心绪紊乱的异常能量场,或许与你正在校验的模型某些边角案例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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