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精妙的提议。俄罗斯不直接增加输气（避免政治指责），而是以“协助修复”和“允许人道物资过境”的间接方式，展现负责任的大国姿态，并与林默的“破坏阴谋论”形成呼应。同时，这也能实实在在地缓解一部分燃眉之急，为林默在金融和舆论战场上的行动争取宝贵时间，并为他后续的“北极项目”积累政治信誉。
那位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军事和地缘价值——通过控制“过境通道”，可以增强对东欧部分国家的影响力。
伊万诺夫看向奥尔洛夫，微微点了点头。
奥尔洛夫沉默了片刻，整个餐厅只剩下壁炉火苗的噼啪声。他似乎在权衡，在计算这其中的风险与收益，计算林默这颗棋子，在俄欧博弈的大棋局中，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
“修复管道的‘技术援助’，可以谈。过境通道……乌斯季-卢加港和新罗西斯克港，可以对你指定的、经过严格审查的船只开放，仅限于你所说的‘人道主义能源物资’。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林默先生，记住，这是莫斯科给你的信任，也是给你的考验。如果你的空头策略失败，如果你的舆论反击无效，如果你无法在冰雪融化前，让东欧看到真正的希望……那么，后果将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破产。”
他没有明说后果是什么，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再次弥漫开来。
“我明白。”林默平静地回应。
“至于北极……”奥尔洛夫顿了顿，看了一眼伊万诺夫，“等你先处理好眼前的寒冬，再谈夏天的梦想吧。伊万诺夫会跟进具体细节。”
晚宴在一种微妙而达成共识的氛围中结束。没有签署任何文件，没有热烈的庆祝，只有心照不宣的交换和沉甸甸的承诺。
离开克里姆林宫，重新坐进车里，莫斯科的寒风似乎也不再那么刺骨。
周晓芸立刻汇报：“老板，欧洲天然气期货价格刚刚又上涨了百分之五，我们的空头头寸已经出现浮亏。”
林默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被冰雪覆盖的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那色彩斑斓的穹顶，眼神锐利。
“告诉小陆，媒体爆料可以开始了。通知我们在华尔街的人，继续加仓空单，幅度加大。”
“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俄欧博弈的棋局上，一颗来自东方的棋子，已经悍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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