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指尖摩挲着青花瓷瓶边缘,淡红色的凤栖花瓣在瓶中静静躺着,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抬眼看向许柠,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便读懂了彼此的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这些来之不易的草药妥善安置,毕竟明日能否从林越手中拿到稀有种子还是未知数,总不能带着几十斤重的草药四处奔波。
“林越,”吴砚转身看向正忙着将玄参根装进粗布口袋的少年,语气带着几分诚恳,“这些草药我们暂时用不上,能不能先寄存在你这儿?明天我们再来取,要是运气好能拿到种子,到时候一起装车运回处州。”
林越正蹲在地上系麻袋绳,闻言立刻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我这储藏室最里面有个空货架,专门用来放客人寄存的东西,通风又干燥,保证草药不会受潮。”他说着,指了指货架角落那片空着的区域,“你们看,那里还铺着防潮垫呢,之前有个老中医寄存过一批当归,放了半个月都跟刚晒的一样新鲜。”
许柠立刻拿出笔记本,在“草药储存”一栏写下“百草堂储藏室,防潮垫货架,明日取货”,又特意标注了“凤栖花需单独瓷瓶轻放”,才合上本子朝吴砚点头:“那我们先联系阿哲,让他把车开进来,把之前在种植基地买的草药也一起运过来寄存,然后再找地方住下。”
吴砚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找到阿哲的号码拨了过去。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他皱了皱眉,心里嘀咕:“难道是在车上睡着了?”许柠也凑过来,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无人接听”提示,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早上他还说手机只剩一格电,没来得及充电。”
林越也跟着着急起来,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要不我用我的手机打打看?有时候不同运营商的信号不一样,说不定我能打通。”他飞快地按下阿哲的号码,可听筒里依旧是冰冷的忙音,连一丝接通的迹象都没有。
吴砚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缠上心头。他大脑全速运转,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之前大脑成为生物计算机后,他自学了高等编程,还特意给阿哲的手机装了个远程控制程序,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绿色的代码在屏幕上飞速闪过,不过几秒,手机便显示“远程连接成功”,紧接着,阿哲的手机被强行接通,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阿哲熟悉的声音,而是两个陌生男人的对话,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划破了储藏室里的平静。
“老大,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这后面的家伙应该怎么处理,难道要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吗?”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慌乱,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立刻打断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是不是傻?你想要被全面通缉吗?我们现在最多算是绑架,就算被找到顶多也就是被关几年牢狱。要是真把人埋了,那就是命案,等着被枪毙吧!”
那稚嫩的声音立刻蔫了下去,带着几分急切:“老大,我们快逃吧!这个家伙的嘴太硬了,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他老板的联系方式,我们还是赶紧把他送给那个接应的家伙拿到钱,赶紧逃离国内比较好。”
“这还用你说?”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狠厉,“赶紧发车,往城郊的废弃工厂开,接应的人在那里等着,别耽误了时间。”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刺耳的汽车发动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还有阿哲隐约的挣扎声,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吴砚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甚至掐进了手机外壳的缝隙里。他用眼神死死按住想要开口的许柠和林越,指尖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直到听筒里的汽车声渐渐远去,才挂断电话,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有些沙哑:“阿哲被绑架了。”
许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后怕,双手紧紧抓住吴砚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早上我们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他还说要在车上泡清心草茶喝,一定是我们动作太慢,要是我们能早一点……”话没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吴砚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林越站在一旁,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铜钥匙,指尖冰凉——那是百草堂的钥匙,父亲走之前亲手交给了他。此刻,他的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声音说“别管闲事,阿哲跟你非亲非故,绑架案多危险,万一牵连到百草堂,祖祖辈辈的心血就毁了”;另一个声音却在呐喊“吴先生和许小姐是真心懂草药的人,他们信任你才把草药寄存在这里,现在他们有难,你怎么能袖手旁观?这说不定是你改变百草堂命运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他看着吴砚紧绷的侧脸,看着许柠通红的眼眶,想起早上在市场上,吴砚毫不犹豫地帮他解围,想起许柠笑着说“以后买草药肯定先找你”,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是啊,百草堂虽然是父亲的心血,可如果连身边信任自己的人都不帮,就算守住了药铺,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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