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要把整个处州市都罩进密不透风的囚笼里,风卷着沙尘掠过红星机床厂的铁皮屋顶,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亡魂在低语。厂区那扇锈成暗红色的铁门,在吴砚指尖灵力触碰到的瞬间,便发出“吱呀——”的不堪重负的声响,厚重的钢铁门板缓缓向内打开,浓重的铁锈味混着机油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10公顷的厂区里,连片的废弃厂房歪歪扭扭地立着,锈蚀的机床像枯骨般指向天空,断裂的传送带垂在半空,每被风吹动一次,就会“哗啦哗啦”地晃,像是在提醒来人这里早已是死寂之地。
“先上至高点。”顾辞的声音压得很低,金色的灵力在他掌心悄然流转,形成细碎的光点,“主厂房的水塔能俯瞰整个厂区,林苍要藏,绝不会选视野差的地方。”他的话刚落,江念操控的轮椅已经碾过满地金属碎屑,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扶手处的全息屏幕瞬间亮起,淡蓝色的数据流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跳动,“空气里的信仰之力浓度是之前检测的三倍,而且……能量波动很稳定,不像是在隐藏,更像是在……等着我们。”
吴砚点头,全知之眼在眼底泛起淡金色纹路,视线穿透层层厂房的阴影,最终落在厂区中央的主厂房顶端——那座废弃水塔的平台旁,隐约有赤红色的光芒在闪烁,像是烧红的烙铁藏在阴影里。三人没有迟疑,顾辞抬手便具现出三根泛着金光的藤蔓,藤蔓如同活物般顺着厂房墙壁快速攀爬,藤蔓尖端的吸盘牢牢吸附在斑驳的墙面上;吴砚借力跃起,脚踩藤蔓向上疾驰,赤色灵力附着在脚底,让他每一步都稳如磐石;江念则启动轮椅底部的悬浮装置,淡蓝色的能量托着轮椅升空,紧随两人身后。
刚登上水塔平台,三人的呼吸便同时停滞,连指尖的灵力都险些溃散。
平台中央没有任何藏身的阴影,只有赤红色的铁水正从水塔顶端的裂缝中缓缓流淌,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成波浪状,落在地面的铁水非但没有冷却,反而像有生命般聚拢,最终凝结成一座半人高的王座——铁水表面还泛着橘红色的光泽,偶尔有火星“噼啪”炸开,溅在水泥地面上便烧出一个小黑点,青烟瞬间冒起又被高温灼散。
而王座之上,一道黑色身影正斜倚着。
林苍的黑色长袍拖在铁水王座边缘,袍子下摆被高温烤得微微卷曲,却连一丝火星都没沾,那融化钢铁的温度对他毫无影响。
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血色雾气,袍子上绣着的血色纹路像是活物般流转,每一次跳动,都有一缕铁水顺着纹路向上攀爬,最终融入他的指尖,化作血色能量的一部分。他甚至没看刚登上平台的三人,只是垂着眼,指尖捻着一缕血色雾气把玩,可那股无形的威压却像实质般压下来,让吴砚三人的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铁砂。
“跑!”
这个念头几乎同时在三人脑海里炸开,不是经过思考的决定,而是源自本能的预警——就像兔子撞见饿狼,身体先于大脑做出的求生反应。吴砚的全知之眼疯狂运转,眼底的金色纹路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可他能看到的,只有林苍那不断提升的绝对数值与其周身那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光晕,光晕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不可力敌!会死!不跑就会死!
顾辞的反应最快,金色灵力瞬间爆发,在三人面前凝聚出一面半米厚的能量盾,能量盾上雕刻的防御纹路飞速转动,“攻击!别停!他的威压在锁我们的动作!”他嘶吼着,同时具现出三把泛着冷光的金色长剑,长剑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分别朝着林苍的面门、心口、丹田三个要害射去——这是他能想到最快、最狠的突袭,哪怕伤不到林苍,也要逼他抬手防御,给他们争取喘息的时间。
江念的全息屏幕瞬间分裂成十几个小窗口,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轮椅两侧突然弹出六门微型能量炮,炮口对准林苍的瞬间便亮起蓝光:“锁定目标!信仰之力核心在胸口纹路处!攻击那里!”蓝色的能量光束几乎与顾辞的金色长剑同时射出,精准地朝着林苍胸口的血色纹路轰去,光束掠过空气时,还带着“滋滋”的灼烧声。
吴砚则双脚蹬地,身体如同离弦的箭般跃起,赤色灵力在他拳头上凝聚成实质,拳风带着灼热的温度,朝着铁水王座的底座砸去——他看得清楚,那座王座是林苍用铁水凝聚的,大概率与他的能量相连,只要毁了王座,或许能打断他的能量循环!
三人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从发现林苍到发动攻击不过两秒,攻击覆盖了林苍的全身要害与能量源头,可林苍只是缓缓抬起眼皮,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
血色光晕在他面前轻轻一晃,顾辞的三把金色长剑便瞬间停在半空,剑身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咔嚓”几声脆响后,长剑化作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里;江念的蓝色能量光束更惨,刚碰到血色光晕就被硬生生反弹,调转方向朝着水塔的钢筋支架射去,“轰”的一声巨响,钢筋支架瞬间被轰断,水塔开始剧烈摇晃,碎石和铁锈簌簌落下,砸在平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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