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燕巢’。我是‘雨燕’。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老人的声音平静、温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与睿智,与这处隐藏在河谷岩壁中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安全所(燕巢)形成了奇异的协调感。他站在滑开的舱门内,灯光勾勒出他清癯的面容和花白的头发,眼神中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锐利的、洞察一切的了然。
林薇和“旅鸫”惊魂未定地瘫坐在河滩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雨燕”,以及他身后那刚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瞬间瘫痪了一架先进无人机的神秘防御系统。
死里逃生的后怕和眼前超现实的景象交织,让他们一时无法言语。
“雨燕”微微侧身,示意他们进入:“外面不安全,GURC的清理小队很快会地面搜索。进来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安心的权威感。
“旅鸫”强忍着手臂的剧痛,警惕地审视着“雨燕”和洞口,但眼下他们没有选择。他看了一眼林薇,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站起身,走进了舱门。
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外界冰冷的空气和远处的火光。
门内是一条简洁明亮的通道,墙壁是温暖的浅色调,空气清新,温度适宜,与GURC基地那种冰冷的科技感截然不同,更像一个精心设计的避难所。通道两侧有几个房间,门都关着。
“雨燕”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类似客厅的区域,有简单的家具和一整套复杂的监控和通讯设备嵌入墙壁。他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从一个恒温柜里取出干净的水和毛巾,还有一个医疗箱。
“先处理一下伤口。”“雨燕”将医疗箱递给“旅鸫”,语气自然,仿佛他们是早已相识的客人。
“旅鸫”没有立刻接手,目光依旧锐利:“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雨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主控台前,操作了几下。墙壁上的主屏幕亮起,显示出外面河谷和周边山区的实时监控画面,几个红点正在远处森林火场边缘移动,是GURC的地面搜索队。
“我和‘隼’……是旧识。”“雨燕”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怀念和沉重,“很多年前,我们曾一起共事,后来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他选择潜入‘公司’内部,试图从根源瓦解‘凤凰计划’。而我……选择了另一条路,建立这个网络,从外部监视和干预。”
他调出一些模糊的旧资料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隼”和另一个同样年轻、眼神锐利的男人(雨燕)的合影,背景是一个高级实验室。
“我一直关注着他的行动,也关注着你们。GURC内部有我的信息源,但权限不高,无法阻止所有事。截获‘清道夫’的打击命令时,已经来不及预警,只能尽可能提供撤离路线和临时庇护。”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暂时缓解了部分疑虑。
“旅鸫”沉默地开始用医疗箱处理自己手臂的伤。林薇则急切地看向“雨燕”:“陈默呢?他……他到底怎么样了?那个‘种子’……”
“雨燕”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调出“旅鸫”带来的那个数据存储单元,将其连接主控台,快速解密。
屏幕上显示出“牧羊人”截留的、关于“种子”的碎片化数据和分析模型。
“情况……非常糟糕,”“雨燕”的声音低沉下去,“‘隼’的最终措施……‘欧米伽协议’……并非常规爆炸。那是‘普罗米修斯’遗产中一种极其危险的……‘局部时空重置’技术。它并非毁灭,而是将目标区域短暂‘剥离’出现实时空连续性,将其‘放逐’到一个亚稳定的……‘虚空夹缝’中进行能量中和。”
他指向屏幕上那个恐怖的破洞和深不见底的岩层画面:“你们看到的不是爆炸坑,而是……现实结构被强行撕裂后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那个‘种子’……并未被摧毁,它只是被暂时困在了现实结构的‘下层’……就像……一颗卡在皮肤下的子弹,但它……是活的,并且在不断‘生长’。”
林薇的血液仿佛冻结了。
“它利用地热和岩层物质,疯狂地进行自我复制和结构重塑,”“雨燕”指着能量读数和物质分析图,“它在构建一个……更庞大、更稳固、与地球环境深度嵌合的……‘永久性载体’或者说……‘巢穴’。”
“而陈默……” “雨燕”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他的生物大脑……是‘种子’最初适配和控制的‘临时接口’。在‘放逐’过程中,他的生物意识很可能已经……被彻底同化或分解了。现在驱动他身体的……完全是那个‘种子’的意志。他……已经不再是你的丈夫了。”
尽管早有预感,但听到如此确凿而残酷的结论,林薇依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脏如同被撕裂般剧痛,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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