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第一个拍板:“我看行!俺种了一辈子地,最恨干好干坏一个样,凭啥勤快人跟懒汉拿一样的工分?”
张大爷也点头:“雨潇这法子,是给咱勤快人撑腰!”
有了两位老把式支持,其他队委也没再反对,生产责任制就这么定了下来。
分地那天,队部院子里摆着个陶盆,里面装着写着地块号的纸团。
社员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赵建军、赵晓梅这些年轻人摩拳擦掌,王二虎、张老根则缩在后面,眼神里满是不安。
林雨潇喊着名字,一个个上前抓阄:赵建军抓了南坡的好地,乐得直蹦;
赵晓梅抓了村东的中等地,也笑着说“好好种,肯定能超产”;
王二虎磨蹭了半天,伸手抓了个纸团,展开一看是北坡的薄地,脸“唰”地就拉了下来,嘴里嘟囔着“晦气”。
林雨潇听见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二虎,北坡的地是薄点,但只要按李教授说的法子种,多上粪、勤除草,照样能高产。你要是好好干,工分比以前多得多;要是还像以前那样耍滑,月底工分不够,分粮食的时候可别怨人。”
周围的社员都看着,王二虎脸一红,嘟囔着“知道了”,扭头走了。
责任制推行的头几天,还真出了岔子。
王二虎和张老根分在一组,两人锄草时敷衍了事,草只除了表面,根还留在地里;
浇水时更省事,水管子往地里一放,两人就蹲在树荫下抽烟,水顺着垄沟流到了别人的地里。
老周头巡查时发现了,当即记了下来,在傍晚的评工会上说:“王二虎、张老根组,除草不合格、浇水浪费,今天每人只记3分工。”
王二虎当即炸了:“凭啥?俺俩干了一天,咋才3分工?”张老根也跟着喊:“就是,老周头你是不是偏心?”
林雨潇站起身,手里拿着记工本:“二虎,老周头是不是偏心,你自己心里清楚。上午我去北坡,看见你俩锄草只刨了表层土,草根都在;中午浇水,你俩把水管子一扔就抽烟,水漫到了赵晓梅的玉米地,晓梅还得帮你俩堵水。你俩这活,能算合格吗?”
他又指着赵晓梅的工分记录,“晓梅组今天除草除得干净,浇水浇得透,每人记16分工,是你俩的五倍还多。”
周围的社员都议论起来:“就是,干多少活拿多少工分,没毛病。”
“自己偷懒,还好意思闹?”
王二虎和张老根被说得哑口无言,低着头坐了回去。第二天一早,两人不等喊,就扛着锄头下了地,除草时把草根都刨了出来,浇水时也盯着水管子,不敢再偷懒。
日子一天天过,西坡村的地里渐渐有了新气象。清晨天不亮,各作业组的社员就扛着农具下了地,地里到处是“叮叮当当”的锄地声、说说笑笑的闲聊声;
中午歇晌时,社员们也不闲着,围着老周头问种田的窍门,或是听林雨潇讲李教授寄来的农业资料。
赵晓梅组种的玉米,按林雨潇教的法子,行距留得宽,通风好,玉米苗长得比别的地方粗壮;
老周头组的小麦,撒了草木灰防治蚜虫,麦穗长得饱满,没一点病虫害。
反观邻村的生产队,还是“大帮轰”的老样子,社员们磨洋工,庄稼长得稀稀拉拉,远远望去,西坡村的田地像是铺了层绿毯子,比邻村的高出一大截。
麦收时节到了,金灿灿的麦子在风里翻着浪,空气里满是麦香。
公社派来的技术员测产时,拿着镰刀割了一捆麦子,脱粒后称了称,笑着喊:“西坡村的小麦,亩产520斤!比去年翻了快一倍!”
社员们听了,当场就欢呼起来。赵建军举着镰刀蹦得老高:“俺们组超产120斤,能多拿240分工!”
赵晓梅红着脸笑,手里的麦捆抱得更紧了;老周头捋着胡子,看着满场的麦子,眼眶有点湿:“种了一辈子地,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收成!”
王二虎和张老根也乐了——他俩这几个月好好干活,工分比以前翻了一倍,分麦子的时候,两人各分了三百多斤,比去年多了一百多斤,扛着麦子回家时,腰杆都直了。
消息传到公社,公社书记刘书记专程骑着自行车来西坡村视察。
他站在麦地里,捏着饱满的麦穗,又看了看地头墙上贴的工分表,对林雨潇说:“小林啊,你这生产责任制真是个好办法!科技种田+责任制,把社员的积极性全调动起来了,这就是学大寨的好榜样!”
没过几天,公社组织了全公社十几个生产队的队长来西坡村参观。林雨潇带着大家走遍了各个地块,从选种、施肥讲到病虫害防治,又拿出工分记录册,详细介绍责任制的落实情况。
老周头、赵晓梅被拉着当“讲解员”,说起怎么干活、怎么超产,脸上满是自豪;
王二虎也被人围着问,他挠着头笑:“以前偷懒惯了,现在知道干多干少不一样,不勤快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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