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蔡厂长离开，徐广达脸黑了。
小贺小心翼翼问：“厂长，上次兰花草帽厂有个客户在我们工厂买了面料。或许白舒兰的那些有效的客户资料里，也有咱们的客户呢？”
徐广达青黑的脸，在听到小贺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没有找到外商顾客，他们可以从帽子厂拉顾客啊。
小贺见厂长的脸色好看了，又连忙说：“厂长，过段时间必然有人去兰花帽子厂验厂。到时候，我带人去帽子厂截人，介绍咱们的布料，或许也能拿到订单。”
小贺是通过拍马屁上来的，英文说得并不好，在接待外商的时候，有些词不达意，而且还不熟悉谈判流程，所以根本就没有拿到订单。
周副厂长重用的那些人，被徐广达排挤，并没有跟过来，等着看他们笑话呢。
如果不能拿到订单，别说徐厂长不好看，小贺觉得自己好日子也到头了。
早知道外贸那么难，他就跟周副厂长服个软，带几个人过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想尽办法弥补。
徐广达微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反正明天一起的火车，到时候你机灵点，找准机会，把蔡厂长包里的东西拿过来。”
“是，厂长。”小贺连忙应下，这是他将功折罪的机会。
蔡厂长回到房间之后，心里冷笑，幸亏他想得周全，要不然资料就算放在白舒兰那里，也未必能够保住。
第二天，蔡厂长带着自己的东西，还有在粤省买的一些特产，跟宋晓慧一起上了火车。
宋晓慧的卧铺是在第二层，蔡厂长在下面一层。
蔡厂长不管去哪，都把文件包带上身上，包括吃饭上厕所。
小贺几次找机会，都没成功。
宋晓慧虎视眈眈的，也盯着小贺和徐厂长，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看到徐厂长和小贺两个人坐立不安，做贼心虚的模样，宋晓慧心里觉得好笑，但不能笑，要憋着。
想到真正的资料，全部在她的缝在毛衣里面，外面还穿上大衣，一点都看不出来。
秋天了，穿得多一些，从后面看，有点虎背熊腰而已。
徐广达着急，去车厢一边吸烟，压低声音问：“这个老蔡一直抱着个包，咱们碰不到边儿，也拿不到客户资料啊！”
小贺心一横，“在火车上，我不能硬抢。等到站了，正好天黑，我蒙着面，跟着蔡厂长，找机会抢过来。”
徐广达也觉得只要这个办法了，拍拍小贺的肩膀，“辛苦你了，拿到之后，咱们也算是有交代，能弄到订单，我重重有赏。外贸销售主任，就是你的了。”
小贺立即像个哈巴狗一样，喜出望外，“多谢厂长栽培，稍后我们再招几个外语好的，都是您的心腹，都听您的话。”
徐广达很满意小贺的态度，“不错，小伙子有前途，回去就按照你说的做，给你招几个能打仗的兵。”
此时的宋晓慧和蔡厂长在徐广达和小贺离开之后，像是一看，憋着笑。
“忍住，别露馅了。”蔡厂长自己都快憋不住了。
宋晓慧捂住自己的嘴巴，“嗯，我快要憋不住了。厂长您看得那么紧，他们根本就没机会接触您的公文包。他们在车上弄不到那些资料，等下了车之后，绝对会抢你的包。”
蔡厂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万一他们抢包，伤了我，耽误我工作，那就不好了。”
“那我就找个机会把包落下来，让他们捡到？”
宋晓慧笑了笑，“厂长，您别太刻意，毕竟你那么谨慎，一直把包拿在手里，怎么可能轻易落下呢？”
“这样吧，你说前面去见个朋友，不方便带公文包，然后放在我这里，让我帮忙看着。我呢，是个大马虎，趴在桌上睡着了，包掉在地上，就被他们捡走了……”
蔡厂长听到这话，觉得宋晓慧的方法可行，于是就这样做了。
等到小贺看到宋晓慧放在腿上的公文包掉落在地之后，跪在地上，从里面拣出来，小心翼翼地跑到外面。
小贺和徐长达打开包一看，里面国外是一沓客户资料，心里激动，赶紧从里面掏出来。
小贺这小子还特别细心，居然往里面放了一些有英文字的纸张。
就算蔡厂长打开公文包，只要不仔细看，就不可能发现里面的问题。
公文包重新被放回去之后，蔡厂长也回来了，宋晓慧把公文包交给蔡厂长。
“厂长，包给您，你一向小心，需要检查一下吗？”
宋晓慧这话，顿时让徐广达和小贺吓了一跳，如果蔡厂长打开，万一发现文件被调包了怎么办？
万一在火车上报警，就能抓到小贺偷文件了。
蔡厂长笑笑，拍拍公文包，“不轻不重，还跟原来一样。晓慧，你一直拿着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听到蔡厂长不打开看，徐广达和小贺松了口气。
虽然是卧铺，但也不舒服，大家都盼着能够早点到火车站。
经过四天五夜的火车，终于到了京市。
宋成凯收到妹妹的电报，早就在这边等着，毕竟已经夜里十点了，怎么可能放心妹妹一个人回家呢？
蔡厂长家的儿子也来接蔡厂长，各自回家，明天在工厂见。
徐广达和小贺带着偷来的客户资料，心情愉悦地回去了。
反正他们只要不是空着手回去就行，至于订单，以后慢慢谈呗。
宋晓慧坐在哥哥的自行车后座上，手里还拎着箱子，“哥，这次我去参加展会，真是长见识了。”
宋成凯笑道：“那你们收获如何啊？”
宋晓慧得意，眨眨眼睛，“如果所有意向客户都下订单的话，我们草帽车间和布帽子车间，平均每个月的产量，超过二十万顶帽子。”
一个月就能有大几十万美元的创汇，而且还是附加值很高的帽子，相当不错。
“那真不错。”宋成凯笑笑，“你去了，有没有帮着谈客户啊？”
宋晓慧点头，“当然谈了，其中有三个是我谈的，其中一个你也认识，你还跟他打过架呢。”
“啊？”宋成凯一愣，“我可没有外国人朋友，又何谈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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