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逃生通道并非坦途,而是近乎垂直向上的粗糙岩缝,仅容一人艰难攀爬。冰冷潮湿的岩壁摩擦着身体,上方不断有碎土落下,仿佛整个地宫都在因他们的闯入而愤怒颤抖。下方密室内传来的怒吼和器械碰撞声越来越远,但追兵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花辞树咬紧牙关,四肢并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双阴鸷眼睛。内厂高级宦官… “影公公”的直属手下?还是…他不敢细想,只是拼命向上。怀中所揣的那张神秘朱砂纸和刚刚的发现,如同烙铁般滚烫。
冷月在下方断后,她的情况更糟。手臂的伤口在剧烈攀爬中彻底崩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黑暗中留下断续的痕迹。她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冷静,时不时用未受伤的手托花辞树一把,或侧耳倾听下方的动静。
“上面有光!”花辞树忽然低呼。头顶不远处,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不同于夜明珠的自然天光,还有冷风灌入。
希望就在眼前!
两人精神一振,奋力向上。终于,花辞树的手扒住了通道的边缘,他用力一撑,脑袋探出了洞口——
外面并非预想中的荒郊野岭,而是一间破败不堪、布满蛛网的旧殿内部!洞口开在一个巨大的、早已腐朽的神龛之后,极为隐蔽。天光是从破损的窗棂和屋顶漏洞照射进来的。
这里似乎是皇城西北角某处早已废弃的宫殿。
花辞树迅速爬出,转身将几乎脱力的冷月拉了上来。两人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剧烈喘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冷月立刻撕下衣襟重新包扎伤口,鲜血已浸透了她半条袖子,脸色苍白得吓人。花辞树也顾不上脏累,急忙帮忙,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感激。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皇城!”冷月强撑着站起来,声音虚弱却坚定,“内厂的人很快会搜到这里。”
花辞树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神龛旁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半埋在瓦砾下的东西吸引。那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手工雕刻的木偶?在这废弃的宫殿里,出现这样一个略显突兀的孩童玩物?
他心中一动,走过去小心地将木偶捡起。木偶雕刻得十分粗糙,似乎是个穿着官服的小人,但官服的样式… 他仔细辨认,心头猛地一跳!这官服样式,与他记忆中父亲偶尔提及的、工部低阶官员的常服有几分相似!
是巧合吗?
他下意识地用系统【扫描】木偶。
【物品扫描:杨木材质…雕刻痕迹陈旧,约五至七年…刀法稚嫩但特征稳定,应为同一人所刻…木偶背部有极细微的刻痕…】
花辞树将木偶翻转,借着破窗透入的微光,仔细看去。只见木偶背部,用极其细微的刻痕,歪歪扭扭地刻着两个几乎无法辨认的小字:
“安…之…”
安之?!
花辞树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他父亲花承风,表字正是安之!
这绝不是巧合!这个木偶,是父亲留下的?!他曾经到过这里?这个逃生通道的出口,父亲也知道?他甚至在这里停留过,还刻下了自己的表字?
巨大的震惊和激动让花辞树几乎握不住木偶。他猛地抬头,环顾这间破败的宫殿,目光如同梳子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怎么了?”冷月察觉到他异常的激动。
“我父亲…他可能来过这里!”花辞树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将木偶递给冷月看,“这上面的字…是他的表字!”
冷月接过一看,眼神也是一凝。她立刻意识到这线索的重要性。“仔细搜查这间屋子!但要快!”
两人顾不上疲惫,立刻在这间不大的废殿内展开搜索。花辞树凭借系统辅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痕迹。
终于,在神龛下方一块松动的地砖下,花辞树摸到了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小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打开油布。
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块半块巴掌大小、质地温润的白色玉佩。玉佩雕工精湛,正面是半幅山水图案,切口处参差不齐,显然是被人为掰断的。而玉佩的背面,则刻着一个清晰的篆体字——
【墨】
墨?墨家的墨?
花辞树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父亲留下的线索,指向了墨家?难道父亲的失踪,与墨家有关?还是说,这玉佩是信物,是寻找某个与墨家相关人物的凭证?
与此同时,冷月也在窗棂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小片被刻意塞进去的、已经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只有四个蝇头小楷,笔迹仓促而熟悉——正是花辞树父亲花承风的笔迹!
【墨衡非敌,速离京城!】
墨衡?!那个在鬼市案件中遇到的神秘墨家子弟?父亲认识他?还特意留下纸条警告“墨衡非敌”,这意味着当时墨衡可能表现出善意或提供了某种帮助?而“速离京城”四个字,更是充满了急迫的警示!
父亲在失踪前,不仅到过这冰井台附近的废殿,还遇到了墨衡,并留下了关键的线索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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