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玉环不在这里,但可能就在那个仓库里,或者老头知道相关信息。
老头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各位,老规矩,有什么好货,或者需要什么,自己谈。我这儿只提供地方,抽一成。”
很快,交易就开始了。有人拿出一个带着煞气的民国梳妆盒,有人求购能滋养魂体的阴属性玉石,那个和鬼魂交谈的活人似乎是在打听某个已故亲人的下落……
陈一一没有贸然行动,她安静地观察着,听着那些交谈,学习着这个灰色地带的规则和黑话。
直到交易接近尾声,她才走到老头面前,直接问道:“老板,我白天说的,从水里出来的,跟明代婚礼有关的玉器,有消息吗?”
老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东西,确实经手过一件。大概半年前,有个‘水鬼’(指专门从水里捞东西的人或鬼)出手了一枚双鱼玉环,品相很好,水头足,就是……阴气重得吓人,还带着股怨气。”
双鱼玉环!陈一一心脏猛地一跳!罗盘碎片也明显热了一下!
“东西呢?”她强压激动问道。
“当时被一个不差钱的主儿收走了。”老头指了指阴影里一个一直没说话、穿着体面、但面色青白的中年男鬼,“就是他,王老板,专收这种‘硬货’。”
陈一一看向那个王老板,他正好也看过来,眼神冷漠,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倨傲。
她走过去,开门见山:“王老板,听说半年前您收了一枚双鱼玉环?”
王老板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一下陈一一,声音冷淡:“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想要?”
“是,我想请让这枚玉环。”陈一一用了黑市的术语。
“呵呵,”王老板轻笑一声,带着嘲讽,“小姑娘,那东西邪性得很,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请高人暂时封住。你确定你要?而且,你出得起价吗?”
“价钱可以谈。”陈一一冷静地说,“至于邪性,我自有办法处理。”
王老板似乎来了点兴趣,放下手中的茶杯(魂体具现化的):“哦?看来是同道中人。不过,那玉环不在我手上了。”
陈一一心里一沉:“不在您这了?”
“半个月前,被人换走了。”王老板语气有些复杂,“对方用一件唐代的‘镇魂玉璧’跟我换的。那玉璧对我修炼有益,我就换了。”
“被谁换走了?”陈一一急忙追问。
王老板摇了摇头:“不认识,生面孔。也是个鬼,但道行很深,感觉……不像本地圈子里的。他好像就是冲着那玉环来的,对别的都没兴趣。”
生面孔?道行很深的鬼?专门冲着玉环来的?
陈一一瞬间联想到了那个神秘的“推手”和其背后的“主上”!难道他们也在搜集这类蕴含强烈执念的古物?是为了汲取其中的能量?还是另有图谋?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但却指向了一个更危险的方向。
“多谢王老板告知。”陈一一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既然玉环不在他这,再多问也无益。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王老板忽然又叫住了她:“等等。”
陈一一回头。
王老板看着她,眼神深邃:“小姑娘,我看你身上……有点意思。提醒你一句,换走玉环的那位,身上有股……很淡的‘官家’味儿,虽然他很小心地遮掩了。”
官家味儿?!
陈一一瞳孔骤缩!
阴司的人?!
风纪稽查司?还是……其他部门?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她深吸一口气,对王老板点了点头:“谢谢提醒。”
然后,她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店铺,陈一一的心情无比沉重。玉环的线索指向了阴司内部,这让她感到一阵无力。如果真是阴司某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在背后搜集这些东西,她一个外围小观察员,又能做什么?
她看着腰间恢复平静的罗盘碎片,又想起DJ幽冥昏迷不醒的样子,想起那个嫁衣女子悲伤的血泪。
不能放弃!
至少,现在知道了方向。敌在暗,她也在暗。她有罗盘碎片,有寒渊,还有……一颗不想认输的心。
“官家味儿是吧……”陈一一眼神逐渐坚定,“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官’,在搞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她决定,从明天起,要更加“积极”地利用观察员的身份,留意阴司内部的动向,尤其是那些可能接触古老执念物品的部门和人员。
这场在阴阳两界、明暗交织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陈一一,注定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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