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的尸体穿着号服,被一根绳子吊在囚车的铁栏杆上。
他眼睛瞪得滚圆,舌头伸出老长,脸上满是窒息留下的青紫色斑痕。
在他胸口的衣服上,有人用血画了个诡异的符号。
那是一条首尾相食的蛇,蛇身之内是一个刻着十二时辰刻度的日晷。
【衔尾蛇日晷】!
是“守夜人”组织的图腾!
“混蛋!”
陈虎看着照片,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骨节处当即血肉模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
周卫国这个能指证张敬之的唯一活口,就这么在警方的严密押送下被灭口了。
对方的手段已经嚣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会议室里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下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薇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气。
“五分钟前……”一个负责通讯的技术警员声音颤抖地回答。
“押送车辆在经过江北大桥的时候与指挥中心失去了所有联系。”
“现在已经找到了,车被遗弃在桥下的一个涵洞里。”
“车上的人……三名押送警员,都……都牺牲了。”
“砰!”
林薇手中的杯子被她捏爆,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滴落下来。
那“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她却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她感受着那份滚烫和刺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中那滔天的恨意与耻辱。
耻辱!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凶手就像一个幽灵,在他们的心脏地带来去自如,肆意屠杀。
而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警察,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
“宋澈……”她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唯一能给她带来希望的男人。
宋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周卫国的照片。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震惊,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愤怒,都更让人感到心头发毛。
宋澈明白,这是张敬之在向他示威,既是示威,也是摊牌。
内鬼已经暴露,那他也没必要再隐藏下去了。
这场暗中的棋局,即将转为明面上的战争。
就在这时,已经作为证物封存在透明证物袋里的周卫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字。
“未知号码”。
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跳!
林薇立刻对技术警员打了个手势,示意追踪信号。
然后她戴上手套,撕开证物袋的封条,小心翼翼地按下了免提键。
一阵电流的“滋啦”声后,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嘶哑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但这一次宋澈却从那嘶哑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隐藏不住的苍老。
“宋先生,”那个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张敬之。”
宋澈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叫出了那个名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过了十几秒,一阵低沉的苍老笑声才再次响起。
“呵呵……呵呵呵……”
“看来,我需要换一种方式,跟我最优秀的学生说几句话了。”
那个声音不再经过变身器的处理。
那是一个宋澈无比熟悉,也让林薇和陈虎等人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的声音。
正是他们曾经无比敬仰、无比信任的老队长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薇终于忍不住了,她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嘶吼道。
“周叔他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杀他!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无辜?”电话那头,张敬之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也带着一丝疯狂。
“林薇,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
“你只看到了树木,却看不到整片森林。”
“在我等‘守夜人’的眼中,没有无辜,只有‘秩序’。”
“他们都是破坏秩序的‘病灶’,而我只是在执行一场‘手术’,清除他们是为了让这棵秩序世界的大树能更健康地生长。”
他那套歪理邪说让林薇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疯子!”
“疯子?”张敬之笑了。
“秉文当年也这么说我,但历史会证明谁才是对的。”
他不再理会林薇,声音重新转向了宋澈。
宋澈的瞳孔微微一缩。
宋秉文,他的父亲。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曾指着一本古籍上的衔尾蛇图案告诉他,有些守护者,守着守着,就变成了恶龙。
原来,一切的根源早已埋下。
“宋澈,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很想抓到我。”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给我一个机会?”宋澈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对。”电话那头,张敬之的声音带着一种棋手掌控全局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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