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桃花汛与念莲的“探险”
开春的桃花汛来得又急又猛,雨村后的小溪涨了水,浑浊的浪头拍打着溪岸,卷走了不少枯枝败叶。吴邪站在廊下看雨,只见念莲叼着根树枝,蹲在溪岸边,时不时把树枝扔进水里,看着它被浪头卷走,又颠颠地跑去捡新的,玩得不亦乐乎。
“这黑崽,跟它太爷爷一样野。”胖子端着碗热粥凑过来,“昨天还跟着后山的野兔子跑丢了半宿,害得小满哥差点把山都掀了。”
话音刚落,就见小满哥叼着念莲的后颈皮,把它从溪边拖了回来,往狗窝里一扔,对着它“汪汪”训斥了两声,那架势活像个管教调皮孩子的严父。念莲委屈地“嘤嘤”叫着,却不忘把嘴里的树枝塞进窝里,显然没把教训当回事。
小花从窝里探出头,温柔地舔了舔念莲的耳朵,像是在打圆场。念桃和念花则凑过来,抢着玩那根树枝,小院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老陈披着蓑衣进来,裤脚沾着泥:“溪水快漫过石桥了,得去加固下,不然开春没法过河种地。”他看了眼狗窝,“念莲这性子,倒是随了当年李莲奶奶家的‘小莲’,听说那狗当年敢跟着猎人进深山,还帮着叼过猎物。”
吴邪想起李莲奶奶说的,“小莲”是小黄的后代,天生带着股闯劲,忍不住笑了:“随根好,总比窝在家里拆沙发强。”
二、陌生的卡车与老陈的犹豫
加固石桥的事忙了三天,吴邪和胖子累得倒头就睡,张起灵却总能在清晨准时起来,给狗窝里的小家伙们添食。这天早上,他刚把狗粮倒进碗里,就听到院外传来卡车的引擎声,接着是老陈的声音,带着些犹豫。
三人出去一看,只见一辆蓝色卡车停在院门口,车身上印着“市导盲犬培训基地”的字样,两个穿制服的人正和老陈说话,手里拿着几张表格。
“陈大爷,您再考虑考虑。”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念莲的各项指标都符合导盲犬标准,聪明、亲人,而且您看它这毛色,纯黑的,在工作中辨识度高……”
老陈搓着手,眉头皱得很紧:“不是我不愿意,就是这狗……从小在村里长大,怕是受不了城里的约束。”
吴邪这才明白,是培训基地的人看上了念莲。他走到狗窝旁,念莲正歪着头看卡车,尾巴摇得欢快,一点也不怕生,反而凑过去闻了闻穿制服的人的裤腿,亲昵得很。
“它好像不抵触。”胖子蹲下来,摸了摸念莲的头,“当导盲犬是好事啊,能帮人,比在村里追兔子强。”
老陈叹了口气:“我是怕它想家……你看小满哥,当年就没离开过雨村一步。”
小满哥似乎听懂了“离开”两个字,突然挡在念莲身前,对着卡车狂吠,毛发都炸了起来。小花也站起来,用身体护住念莲,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三、狗牌上的刻痕与深夜的决定
培训基地的人走了,留下了张名片,说考虑清楚了随时联系。老陈拿着名片,蹲在桃树下抽了半包烟,眉头就没舒展过。
吴邪知道他的心思。老陈一辈子没结婚,这些狗在他眼里跟亲人没两样,尤其是念莲,又机灵又黏人,平时总跟着他去田里,叼着他的草帽跑前跑后,早就成了他的伴儿。
夜里,吴邪被狗叫声吵醒,走到窗边一看,只见老陈蹲在狗窝旁,手里拿着把小刀,正轻轻往念莲的狗牌上刻着什么。念莲乖乖地趴在他腿上,任由他摆弄,脖子上的红绸带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第二天一早,吴邪看到念莲的狗牌多了个小小的刻痕——是个简化的“陈”字,和老陈名字里的“陈”一模一样。
“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该让它去。”老陈把念莲抱在怀里,摸着狗牌上的刻痕,“我爹当年为啥去当兵?不就是想让后人过得好点吗?这狗也是,能去帮人,是它的造化。”他顿了顿,声音有点哑,“刻个‘陈’字,让它别忘了自己是从雨村走的,是老陈家的狗。”
小满哥像是接受了这个决定,不再对着卡车吠叫,只是把自己最喜欢的骨头叼进念莲的窝里,用鼻子拱了拱它的头,像是在告别。小花则舔了舔念莲的狗牌,眼里满是不舍。
四、离别的清晨与红绸带的约定
念莲走的那天,天刚蒙蒙亮。培训基地的卡车停在院门口,老陈给念莲系上了新的红绸带,上面绣着“雨村”两个字,又把刻了“陈”字的狗牌塞在它脖子上,反复叮嘱:“到了那边要听话,好好学本事,有空……我就去看你。”
念莲似懂非懂,用舌头舔着老陈的手,又跑到小满哥和小花身边,蹭了蹭它们的脸,最后叼着那根玩了很久的树枝,跳进了穿制服的年轻人怀里。
卡车发动时,小满哥突然追了上去,跟着车跑了很远,直到被老陈喊住,才站在路边,对着卡车的方向“汪汪”叫了两声,声音里满是委屈。小花趴在地上,尾巴蔫蔫地垂着,半天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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