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滞!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风声掩盖的裂帛声响起!
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白色霜线,如同穿越时空的寒冰之刃,自侧方的密林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激射而至!后发先至!
霜线精准无比地掠过那矮壮汉子持刀的右腕!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血肉横飞。
只有一道极细的白痕,瞬间出现在他手腕的皮肤上。
矮壮汉子前冲的身形骤然僵住!他脸上的狞笑凝固,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手腕一凉,仿佛被最冰冷的丝线轻轻拂过。
下一刻。
他手中的淬毒短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他的整个右手掌,连同半截小臂,如同被最锋利的冰刃瞬间切割,沿着那道白痕,无声无息地滑落!断口处光滑如镜,血肉骨骼瞬间被极致冰寒冻结,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呃…啊…”矮壮汉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惊恐地凸出,低头看着自己光秃秃、覆盖着厚厚冰霜的断腕,仿佛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和死亡的冰冷,这时才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神经!
“什么人?!”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黑暗中,另外两道身影又惊又怒地狂吼着扑了出来,一人持刀,一人挥动链子镖,不再隐藏,直扑霜线射来的方向!他们被同伴诡异的断腕吓破了胆,但也激起了凶性!
迎接他们的,是两道更快、更凝练、寒意更盛的白色霜线!
嗤!嗤!
破空声微不可闻。
持刀汉子只觉得脖颈一凉,眼前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他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躯还在前冲…挥动链子镖的汉子则感到心口一麻,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瞬间弥漫全身,所有的力气如同被抽空,软软地瘫倒在地,胸口只留下一个被薄薄冰霜覆盖的、针孔般细小的红点,心脏已被瞬间冻结、碎裂!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三个凶悍的追兵,两死一重伤!重伤者抱着断腕,蜷缩在地,发出非人般的惨嚎,断腕处冰霜蔓延,剧痛与奇寒交织,让他生不如死!
窝棚口,梁卉保持着弯腰去扶杜莺歌的姿势,僵在原地。刚才那冰冷的杀意和致命的刀锋仿佛还在背后,可预期的剧痛并未降临。她茫然地抬起头,只看到那断腕汉子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恐怖景象,以及黑暗中如同鬼魅般倒下的另外两人。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瞬间攫住了她,双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
幽蓝的篝火跳跃着,映照出她毫无血色的脸和剧烈颤抖的身体。
两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窝棚外的火光边缘。正是循着腐萤粉气息和打斗声急速赶来的黄天越与上官燕舞。
黄天越的目光首先落在窝棚内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杜莺歌身上,看到她肩头那触目惊心的紫黑色毒痕时,眼中寒芒骤盛,如同冰原上刮起的暴风雪!随即,他的视线扫过地上惨嚎的断腕汉子和两具死状诡异的尸体,最后落在惊魂未定、摇摇欲坠的梁卉身上。
上官燕舞则更快一步,身形一晃已掠至梁卉身边,伸手扶住了她几乎软倒的身体,一股精纯温和的内力渡入,助她稳住心神。“没事了,卉儿,是我们。”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天越哥…燕舞姐…”梁卉看清来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大滴大滴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所有的恐惧、委屈和后怕在这一刻决堤,“莺歌姐…莺歌姐她…”
“腐心蚀骨散!”上官燕舞目光如电,瞬间判断出杜莺歌所中之毒,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她快步走到杜莺歌身边,蹲下身,手指搭上其腕脉,片刻后,秀眉紧锁,“毒入肌理,正向心脉侵蚀!情况危急!”
黄天越没有言语,他走到那个仍在惨嚎的断腕汉子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看着一块朽木。那汉子对上这双眼睛,惨嚎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的喘息,身体筛糠般颤抖。
“谁派你们来的?”黄天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直刺对方心神。
“饶…饶命…”断腕汉子涕泪横流,断腕处冰寒刺骨的剧痛让他几乎崩溃,“是…是黑石堡…‘秃鹫’李三…他说…说药王谷的人身上有宝贝…能解百毒的莲子和续命药方…价值连城…我们…我们兄弟几个就…”
“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黄天越追问,语气不容置疑。
“都…都知道了!”汉子惊恐地叫道,“黑石堡都传疯了!万毒教…还有好多道上的人…都在找她们!我们…我们只是碰运气先找到…”
“沙蝎?万毒教?”黄天越捕捉到关键信息,印证了船上的流言。
“是…是!沙蝎的人亲口说的!万毒教的‘毒童子’就是被她们弄死的!沙蝎也废了!”汉子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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