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够了。”他送她到电梯口，“人都会撞南墙，撞完记得拐弯就行。”
电梯门缓缓合拢，她隔着缝隙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留下一句：“保重。”
他点头，转身往回走。
走廊灯光有些暗，他脚步却越来越稳。刚拐过拐角，手机震了一下。
大番薯发来消息：【已签约成功！工资明天下午五点到账！】
后面还跟了个表情包：一只胖熊猫举着存钱罐，上面写着“秘密行动”。
老夫子回了个“好”字，顺手打开备忘录，输入一行新记录：
“手术费通道已启，静待到账确认。”
他锁屏，把手机放回兜里，抬头看了眼监控摄像头。那个角度刚好照不到他的脸，只拍到一个笔直的背影。
回到办公室，他打开电脑，新能源项目的倒计时页面还在运行。
距离政策通知发布，还剩六十五小时零十七分钟。
他点开加密文件夹，把昨天整理的证据链重新归类。一条条资金流向、一份份外传文件、一个个签字记录，全都标上红色标签。最后，他在文档末尾添了一句：
“救人要赶时辰，斗人也一样。”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到窗边。楼下马路对面，大番薯正骑着他那辆二手小电驴，车筐里塞着泡面桶和购物袋，一边骑一边哼《义勇军进行曲》，调子跑得比电动车还远。
老夫子站在高处，看着那团移动的笨拙身影，嘴角抽了抽。
这时手机又震了。
来电显示：城市速联人力市场。
他接起来，对方是个女客服：“您好，请问是老夫子先生吗？您预约的夜间督导岗位，刚刚被一位姓张的先生替您签了合同。”
“哪个张？”
“张建国。”
老夫子眼神一凝。
三分钟后，他拨通另一个号码，语速平稳：“大番薯，变更计划。”
“你现在不去人力市场了。”
“你去银行，等我转账五万，立刻提现，亲手交给陈小姐她哥。”
“就说是我赌桌上赢的，借他应急。”
电话那头愣住：“可……咱没去过赌场啊？”
“现在去了。”老夫子盯着窗外，“而且输得挺惨，刚借完高利贷。”
“哦！”大番薯恍然大悟，“咱们这是虚构背景故事！”
“是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老夫子揉了揉眉心，“记住，钱必须亲手交，不能转账，不留痕迹。”
“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老夫子坐回椅子，打开邮箱，开始写一封匿名举报信。收件人是市劳动监察大队，主题栏写着：关于“城市速联”伪造用工合同的线索。
附件里，是一份刚截取的系统后台记录——显示有人用他的身份信息签署合同，而IP地址归属地，正是老赵侄子所在的工商局家属院。
他点击发送。
屏幕右下角，时间跳到上午十点零三分。
他端起冷掉的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楼下传来电驴刹车的声音，大番薯在喊：“夫子哥！我出发啦！这次我戴头盔，不怕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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