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
斯菲克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夏诺尔脚边,膝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他涕泪横流,浑浊的眼泪和鼻涕糊满了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因恐惧而扭曲的老脸,卑微地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不…夏诺尔大人!”
他猛地改口,声音带着哭腔和谄媚的颤抖,“我…我哪有那个胆子算计您啊!借我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抬起头,试图挤出最忠诚的表情,眼神却因恐惧而闪烁不定。
见夏诺尔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依旧冰冷如刀,周身弥漫的杀意没有丝毫减退,斯菲克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立刻调转方向,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朝着夏诺尔怀中的希尔砰砰磕头,声音凄厉:
“希尔大人!仁慈的希尔大人!求求您!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救救老奴这条贱命吧!”
他声泪俱下,表演得情真意切。
“老奴…老奴也曾为您完成过夏诺尔大人交代的任务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发发慈悲!”
蜷缩在夏诺尔温暖怀抱里的希尔,像只终于找到安全巢穴的幼兽,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她听到斯菲克的哭求,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仿佛嗅到了虚伪的气息。
她没有看斯菲克,而是将脸蛋更深地埋进夏诺尔的颈窝,柔软的唇瓣几乎贴着他的耳廓,用带着一丝委屈和后怕、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轻轻告状:
“就是斯菲克…告诉我…说你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炸弹!
夏诺尔握着【如意枪】的手瞬间爆起条条青筋,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银白的枪杆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让跪在地上的斯菲克如坠冰窟,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然而,夏诺尔并没有低下头,而是将目光落在怀中那张带着泪痕、写满依赖的小脸上时,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却在瞬间消融。
他甚至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空闲的左手抬起,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温柔,轻轻捏住了希尔柔软的脸颊,像逗弄一只受惊的小猫般,指尖带着安抚的力量微微揉捏。
“噗嗤…有点痒!”
希尔被这熟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小动作逗得破涕为笑,像只被挠了下巴的小猫,发出了一声短促而依赖的轻哼。
夏诺尔也笑了。
他垂眸凝视着希尔的笑靥,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足以溺毙星辰的温柔,仿佛寒冬里骤然融化的春水,所有的星光都只倒映在她一人身上。
然而,他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带着来自幽冥地狱的森寒,每一个字都如同无形的冰锥,精准地刺向斯菲克的灵魂深处,并在其精神世界烙下层层叠叠、无法磨灭的幽暗印记:
“放心,”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宣告命运的绝对权威。
“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去。”
斯菲克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却已绽开一个劫后余生、近乎谄媚的狂喜笑容,不顾一切地再次将额头砸向地面:
“谢大人!谢大人不杀之恩!老奴一定……”
“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夏诺尔冰冷的话语无情地打断了他虚伪的感恩,那温柔的视线甚至没有从希尔脸上移开半分。
“只有让你活着,才能不断地、日复一日地折磨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斯菲克的心脏位置爆发!
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不是物理的疼痛,而是源自灵魂核心被某种阴冷、污秽、充满诅咒的力量狠狠攫住、并开始永无止境侵蚀的绝望感!
从此刻起,斯菲克的精神世界将沦为被污染的沼泽。
他将永远活在幽冥之力的烙印折磨下,意识清醒地感受着灵魂被缓慢腐蚀、被无数负面情绪啃噬的痛苦。
如同被关在一个永无天日、只有无尽折磨的牢笼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夏诺尔不死,这股源自冥王的幽冥之力便永不消散!
“嗬…嗬…”斯菲克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脸上狂喜的表情彻底僵住,然后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他瘫坐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
他的生命的确没有被终结,但它已不再属于他自己。他死不了,却比死亡痛苦亿万倍,余生将是无边无际的活地狱。
至于街道内残余的那些不管是死士、喽啰、革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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