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苏小柔微张的嘴,果然有缕极淡的梅香混着艾草味钻进来,和御苑枯梅被邪术侵蚀时,树根里渗出的腐梅味如出一辙。
“去打盆温水。”苏蘅头也不回地对跟进来的族妇说,指尖轻轻扒开苏小柔的眼皮。
眼白上布满血丝,却在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这是被魇毒侵脑的征兆。她突然想起御苑典籍里的记载:“梦魇莲生于北境极寒之地,花瓣晒干研粉,遇热挥发成雾,中者会被勾起最恐惧的记忆,直至心力交瘁而亡。”
“水来了。”族妇端着木盆踉跄进来。
苏蘅蘸湿帕子给苏小柔擦脸,帕子碰到耳后时,她动作一顿——那里有个淡青色的印子,形状像朵半开的莲花。
她捏起帕子凑到鼻端,果然有丝若有若无的苦香,和梦魇莲的气味分毫不差。院外老梅树的枝桠突然扫过窗纸,发出沙沙的响。
苏蘅将苏小柔交给族妇照看,转身出了门。她伸手抚上老梅粗糙的树皮,灵力顺着指腹渗进去——这是她在御苑练出的新本事,能让百年以上的树木“回放”三日内的记忆。
梅树的“记忆”像被揉皱的绢帛,慢慢在识海里展开:月黑风高的夜晚,土坯房的窗棂被轻轻推开。
一个裹着灰布斗篷的身影闪进来,月光恰好照在她耳后——那里有颗朱砂痣,和孙氏每日用脂粉盖住的位置一模一样。
女人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对着熟睡的苏小柔窗口撒了把粉末,风一卷,淡粉色的雾就漫进了屋里。
“怎么会是她?”苏蘅指尖掐进树皮,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孙氏在青竹村向来装得贤良,上次她被族老罚跪祠堂,还是孙氏端了碗热粥来。
可此刻梅树的记忆里,那女人撒粉末时的眼神冷得像淬了毒,连苏小柔被魇住抽搐时,她都只是站在窗边,数着更漏等时辰。
更让她寒心的是那青瓷瓶——瓶身刻着缠枝莲纹,和林府送御苑的贡品瓷窑一模一样。
北境的梦魇莲,林府的瓷器,孙氏的手...苏蘅突然想起昨夜御苑角门那只灰鸽子,爪上的竹筒里,怕就是给孙氏的“指令”。
“蘅丫头?”孙氏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我听说小柔病了,煮了碗姜汤...”她跨进院门时,鬓角的银簪闪了闪,和梅树记忆里那个裹斗篷的身影,连步幅都一般无二。
苏蘅垂眸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伸手接过姜汤:“辛苦阿母了。小柔这病来得蹊跷,我想夜里去祠堂求求祖先。”
孙氏的手指在汤碗边缘顿了顿,笑容有些发僵:“祠堂那破屋子漏雨,你...你要去我陪你。”
“不用。”苏蘅转身往屋里走,袖口擦过孙氏的胳膊,故意让银铃轻响。
那串用野竹根雕的银铃里,正缠着她方才从梅树记忆里提取的“片段”——等今夜祠堂的月光漫过香案,这些被灵力封存的记忆,会像开了闸的河水般涌出来。
月上中天时,祠堂的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蘅捧着个粗陶碗进来,碗里盛着从老梅树上折的新枝。
族人举着松明火把跟在身后,孙氏走在最后,鞋底沾的泥在青石板上留下两个湿脚印——和梅树记忆里,那夜她踩在窗台下的泥印,大小分毫不差。
“今夜请大家来,是要让梅树说说,小柔的病是怎么来的。”苏蘅将梅枝放在香案上,指尖按在枝桠最嫩的芽尖。
灵力如游丝般渗进去,梅枝上的花苞突然“噼啪”炸开,粉白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起来,在半空中凝成一幅画:灰布斗篷、青瓷瓶、窗台上的淡粉雾...
“这...这是...”族老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
孙氏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在供桌角上,腰间的钥匙串“哗啦”落地——其中有把铜钥匙,和苏蘅木箱底画像上那把锁的钥匙,齿痕一模一样。
苏蘅伸手从袖中摸出枚梅花种子,放在香案中央。
种子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表面还凝着层薄露——这是她用灵力催熟的“记忆种”,等明日朝阳升起,它会将今夜的画面,原封不动地“种”进每个族人的记忆里。
祠堂的灯火突然摇曳起来,穿堂风卷着梅香扑来。
孙氏望着香案上的种子,喉结动了动,终于说出今晚第一句结巴的话:“你...你这是妖术!”
苏蘅抬头看向祠堂梁上的老梅枝,那里正有片新抽的嫩芽,悄悄朝着孙氏的方向弯了弯——梅树在说,她腰间的钥匙串里,还藏着半块带林府暗纹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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