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蘅以为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将无限期延长下去时,萧砚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似乎少了几分审视的锋芒,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他的手指停止了叩击,缓缓收拢,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那双深邃的眸子再次转向苏蘅,幽暗的光线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月华如练,倾泻在靖王府的庭院。
苏蘅手握那份薄薄的聘书,指尖却感到一阵灼热——那并非纸张的温度,而是附着其上的“窥视符咒”正蠢蠢欲动,试图刺探她的深浅。
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雕虫小技,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想当年,她执掌药王谷,座下灵植不知凡几,奇珍异草遍布山野,引动九天灵气,岂是这区区王府药园可比?
这窥视符咒,在她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涂鸦,拙劣不堪。但,她并未当场发作。
萧砚此人,心思深沉,城府极深。这份聘书,既是橄榄枝,也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他用“灵植顾问”的名头将她绑在王府,用十两月银的“恩赐”来试探她的底线,更用这符咒昭示他的掌控欲。
“有意思。”苏蘅低语,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她偏要看看,这位权倾朝野的靖王殿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回到分配给她的清雅小院,苏蘅并未立刻处理那符咒。
她反手将聘书压在妆台的玉梳之下,任由那微弱的灵力波动丝丝缕缕地逸散,仿佛浑然不觉。她要让萧砚“看”,看她如何“安分守己”,看她如何“尽忠职守”。
翌日清晨,苏蘅便依约前往药园。王府药园占地不小,奇花异草亦有几株,但在她这位曾经的药王谷主眼中,却处处透着粗疏与浪费。
一些珍稀药材因照料不当而奄奄一息,一些灵植则因灵气驳杂而生长缓慢。
管事刘伯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见苏蘅如此年轻,眼中不免带了几分轻视,只当她是走了靖王门路的花瓶。
“苏姑娘,这便是王府药园了。您若有什么指点,老朽洗耳恭听。”话虽客气,语气却带着几分敷衍。
苏蘅也不恼,径直走到一株叶片枯黄、灵气微弱的“凝露草”前,淡淡道:“此草喜阴畏阳,土质需湿润而不积水,更需辅以三阶聚灵阵滋养。如今暴晒于烈日之下,土壤干裂,灵气溃散,不出三日,便会彻底枯死。”
刘伯一愣,这凝露草确实是他近来最头疼的,请了几个花匠都束手无策。
他将信将疑:“姑娘此言当真?”
苏蘅懒得废话,素手轻扬,指尖凝出一缕精纯至极的木系灵力,如甘霖般点入凝露草根茎。 不过瞬息,那枯黄的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微弱的绿意!
“嘶——”刘伯倒吸一口凉气,眼中轻视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与敬畏!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周围几个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药童,此刻也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见了神仙一般。
苏蘅玉指轻点,继续道:“将此草移至西北角假山阴影处,取无根水混合腐殖土重新栽种。另外,那边的‘赤炎果’,火气过旺,需以寒玉压制;那‘七星海棠’,花期将近,却被人错施了催生肥,恐伤及根本……”
她如数家珍,一一指点,每一处都切中要害,每一言都显露出远超常人的灵植造诣。
不过半日,整个药园在她的调度下焕然一新。那些原本无精打采的灵植,竟隐隐透出勃勃生机。消息很快传到了萧砚耳中。
书房内,萧砚听着暗卫的回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
透过那“窥视符咒”传回的模糊感知,他“看”到苏蘅在药园中游刃有余,指点江山,那份从容与自信,绝非寻常女子所能拥有。
“她甚至……没有试图抹去符咒。”萧砚放下茶盏,指尖轻叩桌面,若有所思。这苏蘅,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另有所图?
接下来的几日,苏蘅每日按时前往药园,将那些濒死的灵植一一救活,甚至还改良了几处小型聚灵阵,使得药园内的灵气浓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的名声,不仅在王府下人中传开,就连一些奉命前来取药的太医,也对这位神秘的“灵植顾问”刮目相看。
府中的暗流,也因此变得更加汹涌。几位侧妃庶妃,明里暗里都派人打探过苏蘅的底细,试图拉拢,却都被她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苏蘅明白,这只是开始。她的每一步,都在萧砚的注视之下。但她更清楚,真正的棋手,从不畏惧旁观者的目光。
这日,苏蘅刚刚结束药园的工作,整理好当日的灵植生长记录,准备返回自己的小院。
她能感觉到,那道通过聘书传来的窥探感,似乎比往日更加专注了几分。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一切看似平静,苏蘅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夜幕悄然低垂,星子稀疏。苏蘅推开院门,正欲进屋,一道纤细的身影却从暗影中走出,带着几分急切与恭敬。
来人是沈总管的女儿,平日里负责府中女眷汤药采买的沈婉儿。
此刻,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对苏蘅敛衽一礼,声音压得极低:“苏姑娘,我家小姐……想请您往偏殿一行,取些……急用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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