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一层薄雾尚未散尽,灵修堂外已是人头攒动。
苏蘅一身素衣,独自一人,穿过略带寒意的晨风,平静地踏入了灵修堂的门槛。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巧却沉甸甸的布包。
此刻的灵修堂内,玄尘子正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养神,一副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模样。
听闻动静,他缓缓睁开双眼,见来者是苏蘅,
“小姑娘,今日又来何事?莫非昨日的教训还不够?”玄尘子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
苏蘅并未理会他的挑衅,径直走到堂中,目光清冽地扫过周围那些好奇、探究、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玄尘子道长,晚辈今日前来,是为揭露一桩骇人听闻的骗局!”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与议论。
“骗局?什么骗局?”
“这小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指责玄尘子道长!”
“玄尘子道长可是得道高人,怎会行骗?”
玄尘子面色微沉,但依旧维持着镇定:“哦?贫道倒要听听,是何等骇人听闻的骗局,竟能让你这黄毛丫头如此信口雌黄?”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不过是个小姑娘,也敢质疑修行之人?你可知诬陷修行者,是何等罪过?”
强大的气势自玄尘子身上散发开来,压向苏蘅。寻常人在此等威压下,早已心神失守,瑟瑟发抖。然而,苏蘅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眼神愈发坚定。
人群中的林掌柜,此刻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昨日那株百年老参诡异的记忆闪回,已在他心中种下了深深的怀疑。
他虽未明言支持苏蘅,但也并未像往常那般出言维护玄尘子,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显然是想看看苏蘅究竟能拿出什么“凭据”。
他的沉默,无形中给了苏蘅一丝喘息的空间,也让一些原本就对玄尘子将信将疑的人,更加好奇起来。
苏蘅迎着玄尘子冰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罪过?道长,真正该担心罪过的是谁,恐怕还言之尚早!”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手中的布包掷于堂前!
“啪嗒”一声,布包散开,露出一株形态枯槁,却依旧能辨认出其不凡根骨的百年老参。
正是昨日那株!
玄尘子瞳孔骤然一缩,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强作镇定道:“一株枯参而已,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苏蘅的声音陡然拔高,清亮而锐利,“道长莫急,这株老参,会亲自告诉你,它都‘看’到了什么!”
言罢,苏蘅并指如剑,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莹绿色光华。她深吸一口气,那光华骤然明亮了几分,如同一道无形的丝线,瞬间连接了她与那株枯败的老参。
“植物共鸣,显!”随着她一声清叱,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株百年老参之上,一团模糊的光影缓缓升腾、凝聚,随即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投射在灵修堂那面素白的墙壁上。
光影逐渐清晰,竟化作了一幕活动的影像!画面中,场景并非青川镇,而是一处略显破败的邻镇。
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玄尘子!他此刻正满面春风,对着一群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期盼的百姓口若悬河,手中拿着一些散发着奇异药香的“灵植”,声称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寿。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许多人已经认出了画面中的地点和人物。
玄尘子的脸色,在画面出现的那一刻,便已变得煞白!
他嘴唇哆嗦着,想要开口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画面仍在继续。
夜深人静,玄尘子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一口水井旁,将一包不明粉末投入井中。随后,他又在一间简陋的茅屋中,将一些看似寻常,甚至带着几分枯败之气的野草,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快速炮制,然后小心翼翼地混入他所谓的“灵植丹”之中。
那些野草的根茎,在昏暗的油灯下,隐约透着一丝诡异的暗紫色。整个过程,清晰无比,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
死寂!整个灵修堂内外,落针可闻!
先前还窃窃私语、或质疑或观望的人群,此刻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圆睁双目,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惊骇。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到极致的沉默,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一丝丝愤怒的火苗,开始在某些人的眼中悄然点燃,尤其是那些曾经对玄尘子深信不疑,甚至奉上过重金求药的信徒们,他们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扭曲……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剑一般,齐刷刷地刺向面如死灰的玄尘子。
玄尘子,这位昔日里高高在上、受无数人追捧的“活神仙”,此刻狼狈不堪,双腿被青翠的藤蔓死死缠绕,宛如陷入泥沼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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