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之中,那诡异的绿光如同鬼魅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苏蘅,也映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一股冰冷的寒意,比这初春的晨风更甚,从苏蘅的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果然是毒!而且是下在日常饮用的井水之中,日积月累,杀人于无形!好歹毒的心肠,好隐蔽的手段!这县主府,表面上一片祥和,内里却已是龙潭虎穴,暗流汹涌。
苏蘅端着那碗泛着绿光的水,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救人,并且揪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她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灶台上,脑中飞速盘算。这毒既然是通过井水,那么府内上下饮用此水的人,恐怕都……她不敢再想下去。县主症状最重,或许是因为体质本就虚弱,或许是饮用量最大,也或许,这毒对她有特殊的针对性。
“苏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李大夫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和焦急。
他见苏蘅去了许久,心中有些不安。
苏蘅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刀,看得李大夫心里一突。
“李大夫,”苏蘅压低了声音,神情凝重无比,“你过来,此事事关重大,切莫声张。”李大夫心头一凛,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苏蘅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灶台上那碗水,以及水面漂浮的诡异绿光时,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和县主一样苍白。
“这……这是……”
“是毒。”苏蘅斩钉截铁地说道,“一种慢性的,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衰弱致死的毒,就下在县主每日饮用的井水之中!”
“什么?!”李大夫大惊失色,险些失声叫出来。他行医数十年,各种疑难杂症也见过不少,却从未想过县主的病症竟是源于如此阴险的投毒!
他先前只道是风邪入体,或是忧思过度,开的方子也都是些温补调理之药,难怪迟迟不见好转,反而日渐沉重!
“这……这怎么可能?谁敢如此大胆,在县主府的井水里下毒?”李大夫额上冷汗涔涔,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苏蘅冷笑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为了权势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县主一倒,谁最得益,便最值得怀疑。”但眼下,追查真凶并非首要,救人才是关键。
“李大夫,县主的状况还能撑多久?”苏蘅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
李大夫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姑娘,实不相瞒,县主殿下已是油尽灯枯之兆,若再不想办法清除毒素,恐怕……恐怕撑不过今日午时。”午时!
苏蘅心中一紧,时间如此紧迫!她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碗泛着绿光的水,以及窗台那盆已经彻底失去生机的“玉兰”。那微弱的低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毒……藏于根……饮水中……”
这玉兰,不,或许它根本不是玉兰,它能示警,定然非同凡品。而能解此毒之物,或许也与这奇花异草有关。
苏蘅的脑海中,无数药草的性状、功效飞速闪过,如同走马灯一般。她必须立刻找到对症的解药。
“李大夫,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在我想到办法之前,任何人不得再接触这口井的水,尤其是县主!”苏蘅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大夫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吩咐下去。”他此刻对苏蘅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先前还对她一个小姑娘的医术有所保留,如今看来,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两人迅速离开厨房,脚步匆匆地向县主寝房赶去。一路上,苏蘅的心绪并未平静。
她知道,单单阻止饮用毒水只是第一步,县主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到极危险的程度,必须立刻清除。
而且,投毒之人一日不除,县主府便一日不得安宁。此人既然敢在井水中下毒,手段如此隐蔽狠辣,必然在府中经营已久,根基不浅。
她回到寝房外间,只见几位先前被请来会诊的名医正围着县主的管事低声议论,个个愁眉不展,显然也是束手无策。
见李大夫和苏蘅进来,其中一位年纪最长的老者捋着胡须,微微摇头道:“李大夫,县主脉象沉迟细弱,气若游丝,恐已是回天乏术,我等……实在是惭愧。”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充满了无奈与惋惜。县主的贴身侍女早已哭成了泪人,寝房内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苏蘅没有理会那些名医的论断,她快步走到内室床边,再次凝神观察县主的面色。只见县主双目紧闭,嘴唇已无半分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李大夫跟在她身后,面色同样凝重,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中,苏蘅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坚定锐利。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也等不起了!她猛地转过身,清亮的声音穿透了房内的压抑与绝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诸位,县主之症,并非不治,而是有人蓄意投毒!”庭院之中,死寂之后,便是雷鸣般的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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