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考场设在大学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里,气氛庄重肃穆。当张诚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监考老师看到他准考证上的年龄信息时,脸上也难掩惊愕,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试卷发下,考场里瞬间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因遇到难题而情不自禁的吸气声。国赛的难度,果然提升了数个量级。题目更加灵活,对知识点的综合运用能力、构造能力、以及那种近乎直觉的“数学灵感”要求更高。
张诚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开始解剖眼前的六道难题。第一题,数论,涉及复杂的同余性质和精巧的构造;第二题,组合,需要极佳的想象力和严密的逻辑;第三题,代数不等式,技巧性极强;第四题,几何,图形复杂,辅助线需要神来之笔;第五题,函数方程,考察对函数性质的深刻理解;第六题,集合与映射,抽象程度最高,考验的是最本质的数学思维能力。
考场里,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有人额头冒汗,有人紧锁眉头,有人开始放弃某些题目,转而检查已做的部分。
唯有张诚,依旧保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稳定节奏。他审题极快,大脑如同超频的处理器,迅速分析着题目的核心结构与可能突破的方向。草稿纸上,没有太多杂乱的涂画,只有清晰的思路主干和关键步骤的推导。他的解答过程,带着一种与他年龄截然不符的老练与简洁,仿佛不是在绞尽脑汁地解题,而是在从容不迫地揭示题目本身固有的、等待被人发现的数学美。
他遇到了一道极其刁钻的组合构造题,卡顿了近二十分钟。这在他以往的考试中是极其罕见的。监考老师注意到他长时间的凝滞,心中也不免为他感到惋惜,毕竟年龄太小,经验或许不足。
然而,张诚并未慌乱。他闭上眼睛,暂时放空了思维,让大脑从固有的路径依赖中解脱出来。几分钟后,他猛地睁开眼,一道亮光闪过眼底。一个极其巧妙、甚至有些“非主流”的构造想法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他立刻提笔,飞快地将这个想法落实在纸上,逻辑严密,构造清晰,完美地解决了问题!
当他终于完成最后一道题的解答,并反复检查确认无误后,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即将响起。他平静地放下笔,轻轻舒了一口气。
交卷后走出考场,等候在外的陈老师和领导们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期盼。
“张诚,怎么样?题目难不难?都做出来了吗?”陈老师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张诚看着他们焦急的神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和:“都做完了,应该没问题。”
他的平静,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众人焦灼的心情,但巨大的悬念,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等待成绩的日子,对于远在西北小县的许多人而言,是一种混合着希望、焦虑与巨大期盼的折磨。而对于身处赛地的张诚一行人,则更多的是在各种讲座、参观和交流活动中度过。张诚依旧利用这些时间,阅读着自己带来的书籍,仿佛那场决定命运的考试与他无关。
成绩公布的那一天,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当最终的成绩榜张贴出来,当那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位置,并且后面紧跟着的分数是刺目耀眼的“满分”时,整个赛地现场,陷入了一种短暂的、诡异的寂静!
随即,巨大的哗然与惊呼如同潮水般爆发开来!
“张诚?!满分?!”
“又是他!那个七岁的孩子!”
“金牌!而且是满分金牌!”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国赛满分金牌!史上最年轻吧?!”
消息像闪电一样,通过电话、网络,瞬间传遍了全国各地的中学数学圈,继而迅速扩散到更广阔的公众视野!
七岁神童张诚,以满分成绩,夺得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成为该项赛事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满分金牌得主!
这是一个足以引爆所有媒体的重磅新闻!
刹那间,张诚和他所在的县一中代表团被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团团围住。长枪短炮对准了那个被陈老师和校长护在中间、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稚气却沉稳得可怕的孩子。
“张诚同学,恭喜你获得满分金牌!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你学习数学有什么秘诀吗?为什么能在这么小的年纪达到这么高的水平?”
“你平时的生活是怎样的?有什么兴趣爱好?”
“对于未来,你有什么规划?”
问题如同连珠炮般袭来。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张诚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关注和闪烁的镁光灯,张诚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惊慌或得意。他稍稍上前半步,对着话筒,用他那尚带童音却异常清晰的语调,沉稳地回答道:
“谢谢大家的祝贺。能取得这个成绩,我很高兴,但更多的是对我过去一段时间学习的肯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数学是一门非常美妙的学科,它充满了秩序和逻辑之美。对我来说,学习数学更像是一种探索和发现的过程,享受思考和解谜的乐趣。没有什么特别的秘诀,就是多看书,多思考,保持好奇心和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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