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敲打着镇中学教室的窗玻璃,发出簌簌的轻响。期末考试的紧张气氛,如同这冬日的寒意,弥漫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对于初一的绝大多数学生而言,这是进入中学后的第一次大考,关乎排名,关乎颜面,更关乎未来在老师心目中的印象,无人敢掉以轻心。
唯有张诚例外。
他平静地坐在考场里,摩挲着手中微凉的钢笔,眼神扫过试卷,如同经验丰富的农夫在审视自家早已了如指掌的土地。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地理、物理、化学、生物——九门课程的试卷依次发下,又依次被他以惊人的速度填满。
那些在同学看来需要绞尽脑汁、反复推敲的阅读理解、复杂计算、繁琐公式、绕口政论、庞杂史实……在他眼中,都化为了最简单直接的符号和信息流。升级至1级的数学能力,让他处理数理题目时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简洁;浩瀚的文史功底,让他在回答主观题时引经据典,论述深刻;而那本被硬生生啃下来的《牛津英汉大词典》,更是让英语试卷失去了任何可能的障碍。他甚至有时间用最工整(相对于他的年龄而言)的笔迹,将答案清晰地誊写在卷面上。
每一场考试,他都是第一个交卷。当其他同学还在埋头苦思、奋笔疾书时,那个矮小的身影已然平静地起身,将卷子放在讲台上,然后在监考老师复杂难言的目光和同学们或羡慕或嫉妒或麻木的注视下,悄然离开教室。
考试结束后的几天,是老师们紧锣密鼓的阅卷时间。起初,一切如常。但当各科成绩陆续汇总到教务处时,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张诚,语文,120分。”
“数学,120分。”
“英语,120分。”
“政治,100分。”
“历史,100分。”
“地理,100分。”
“物理……100分!”
“化学……100分!”
“生物……100分!”
九科!全部满分!
当那张成绩单被最终确认,贴在教务处墙上时,所有看到的老师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教务处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全科满分?!这……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语文和政治、历史这些主观题居多的科目,他怎么能做到连卷面分都不扣一分的?”
“天才!不,这是妖孽啊!”
“快!快去告诉校长!”
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镇中学,乃至传到了镇教育组和邻近的小学!
“听说了吗?初一那个六岁多的神童,期末考试九科全满分!”
“我的天!这还是人吗?”
“我们拼死拼活考个八九十分就谢天谢地了,他居然全满分?!”
“他平时上课好像都不怎么听啊……”
校园里,无论老师还是学生,谈论的话题都离不开“张诚”和“全科满分”。张诚瞬间成为了镇中学一个活着的传奇,一个高悬于所有学生头顶、令人绝望又无法企及的标杆。走到哪里,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混合着极度震惊、崇拜、探究乃至一丝畏惧的目光。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张诚,却依旧平静得如同局外人。当班主任王老师激动地将他叫到办公室,在一众老师赞不绝口的夸奖中,告诉他这个惊人成绩时,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那平淡的反应,让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勉励话语的老师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们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得意与骄傲,仿佛考了全科满分,只是一件如同呼吸、吃饭般理所当然的小事。
确实,对张诚而言,这太简单了。这些初中起始阶段、甚至混杂了些许高中基础的知识点,早已在他完成系统任务时被彻底嚼碎、消化、吸收。考试,不过是将其规整地呈现出来罢了,毫无挑战性可言。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寒假该如何利用,以及系统下一次会发布何种任务之上。
寒假终于来临。校园里的喧嚣与张诚无关,他帮着母亲李秀兰简单收拾了在镇上的小家,将最重要的书籍打包好,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过去这半年,李秀兰可谓是辛劳备至。周一到周五在镇上精心照料儿子的饮食起居,每逢周六清晨,便匆匆赶回半山村,帮着公婆打理田里的农活,收拾家务,照看小儿子张磊,周日傍晚再赶回镇上。来回四十里土路,风雨无阻,其中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张诚则因为要抓紧一切时间完成系统任务,周六日大多留在镇上租住的房子里埋头苦读,只是偶尔在母亲极力劝说下,才跟她一起回家住一晚。
如今放假回家,看着母亲明显清瘦了些的脸庞和眼底不易察觉的疲惫,张诚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歉疚。
这个春节,张家过得比往年更加热闹和扬眉吐气。张诚“九科全满分”的消息早已先于他们传回了村里,前来拜年、道贺的村民络绎不绝,言语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与敬佩。爷爷张满仓和奶奶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断过,连走路都带着风。父亲张建军更是容光焕发,觉得在外面吃的所有苦,在儿子这份惊人的成绩单面前,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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