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两岁半那年冬天,家里的矛盾好像平静了不少。婆婆不再偷偷管钱,张伟也越来越顾家,可我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和张伟之间像隔了一条无形的河,他玩他的手机,我翻我的育儿书,很少说话。
这天晚上,孩子睡得早,我看着张伟又在低头玩手机,忍不住说:“我们能聊聊吗?”他头也不抬地说:“聊什么?我这局游戏快结束了。”我说:“就聊我们,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像合租室友吗?”他终于放下手机,皱着眉说:“你又怎么了?最近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我苦笑一声,“你每天下班回家就玩手机,我们一天说不了十句话。孩子的家长会你一次没去过,家里的事你也很少操心。张伟,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他叹了口气:“我上班累,回家想放松一下怎么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想让你像个丈夫,像个爸爸!”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而不是一个只会回家吃饭睡觉的陌生人!”他也来了火气:“我怎么不像了?我挣钱养家,难道不算吗?你非要天天腻在一起才算夫妻?”
我们越吵越凶,声音吵醒了孩子,她在小床上哇哇大哭。我赶紧去抱孩子,哄了半天才睡着。把孩子放回小床后,我看着张伟说:“我们分房睡吧,彼此都冷静冷静。”他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分房睡?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我就是想冷静!”我说,“这样天天冷战吵架,对谁都不好,更会影响孩子。要么我们分房睡,好好想想怎么过下去;要么……我们就别过了。”我说出最后几个字时,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但我知道必须这么做。
张伟盯着我看了半天,咬着牙说:“分就分!谁怕谁!”
第二天早上,我把客房收拾出来,把我的东西搬了过去。婆婆看到了,问:“你们这是干嘛?好好的分什么房?”我说:“妈,我们有点矛盾,想分开冷静一下。”婆婆瞪了张伟一眼:“肯定是你又惹小琳生气了!赶紧给人家道歉!”张伟没说话,摔门上班去了。
分房睡的日子开始了。白天我们像往常一样上班、带孩子,晚上各回各的房间,几乎零交流。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连孩子都好像感觉到了,变得比以前安静。婆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天天劝我们和好,可我们谁都不肯先低头。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我加班到很晚,天下着大雨。我没带伞,站在公司楼下等车,冻得瑟瑟发抖。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是张伟。“上车!”他没好气地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快到家时,他突然说:“那天的事,我也有错,不该总玩手机忽略你。”我心里一动,说:“我也不该说不过了,太冲动了。”他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辛苦,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分房睡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这个家不能散。”
回到家,婆婆还没睡,看到我们一起回来,眼睛一亮:“你们和好了?”张伟点点头:“妈,我们没事了。”婆婆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以后别再说分房睡的话了。”
可我还是搬进了客房。我说:“再分房睡一段时间吧,但不是因为吵架。我想我们都需要独立空间,也需要时间想想怎么经营这个家。等想明白了,我再搬回去。”张伟想了想,说:“行,但你记住,这个家需要你,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分房睡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没有了睡前的冷战,我们反而能心平气和地聊天了。晚上孩子睡了,我们会坐在客厅里,说说工作上的事,聊聊孩子的教育,甚至会一起看部电影。张伟开始主动分担家务,周末会陪我和孩子去公园,家长会也会提前请假参加。
有天晚上,我正在客房看书,张伟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天凉了,喝点热的。”他把牛奶放在桌上,看着我说:“其实妈说得对,我们该好好谈谈以后怎么过了。我知道以前我做得不好,总让你受委屈,以后我改,你别离开我,行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心里暖暖的:“我不是要离开你,只是想让我们的家变得更好。张伟,婚姻需要两个人一起经营,不是一个人付出,一个人享受。以后家里的事,我们一起商量,一起承担,好不好?”他点点头,把我抱进怀里:“好,我们一起承担。”
那天晚上,我搬回了主卧。躺在床上,张伟从身后抱着我,说:“谢谢你没放弃我,也没放弃这个家。”我说:“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我怎么会放弃?”他紧紧抱着我:“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和孩子,让你过上好日子。”
分房睡像一个转折点,让我们都明白了婚姻的意义。张伟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担当。他会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会在我生日时准备礼物,会在我累的时候主动带孩子。婆婆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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