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住院的消息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我脑子嗡的一声,半天没回过神。
“妈,我爸咋了?”我抓着手机,手在抖。
“你爸早上起来倒垃圾,摔了一跤,腿断了……”我妈在电话那头哭,“医生说要做手术,得不少钱……”
“多少钱?”我急着问。
“押金就要三万……”
三万。我手里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两千。我咬着嘴唇,感觉嘴里发苦:“妈,你别慌,钱我来想办法,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蹲在地上,看着摔烂的红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是因为怕。怕我爸有事,怕我妈扛不住,更怕自己没本事。
我抹了把脸,站起身。哭没用,得挣钱。我打开手机,翻出所有能联系的人,想借钱。可翻来翻去,又一个个删掉。朋友大多跟我一样,刚上班没几年,手里没多少积蓄。向家里要?我爸妈本来就为我操心,不能再让他们添堵。
最后,我想到了我那点陪嫁的首饰。结婚时我妈给我买了个金戒指,还有条项链,平时舍不得戴,一直放在抽屉里。我赶紧翻出来,揣在兜里,跑去金店。
店员称了称,说现在金价低,只能给五千八。我没犹豫,点头:“行。”拿到钱的那一刻,我捏着薄薄的几张钞票,心里又酸又涩。这是我妈对我的心意,现在却要换成钱救急。
我当天就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硬座,一整夜。火车摇摇晃晃,我靠着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脑子里全是怎么挣钱。光靠打零工肯定不行,得找个能多挣点的活。
我想起我妈以前会做手工活,绣的鞋垫、纳的鞋底都特别好。小时候村里的人都找她做。我小时候跟着学过,虽然不如我妈做得好,但也像模像样。或许,我可以试试做手工饰品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了。我拿出手机,搜了搜手工饰品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行。成本不高,材料好买,还能在家做,不耽误我上班。
到了老家医院,我爸已经做完手术,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静养。我把钱给了我妈,骗她说:“这是我攒的奖金,你拿着给我爸治病。”我妈没怀疑,念叨着让我别太累。
在老家待了三天,我帮着照顾我爸,抽空跟我妈学做简单的发饰。我妈教我怎么把碎布头做成花朵,怎么用珠子串成项链。她的手很巧,一根线在她手里能变出各种花样。
“你小时候就爱跟着我摆弄这些。”我妈笑着说,“那时候给你做的布娃娃,你宝贝得不行。”
我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妈,等我挣钱了,给你买个金镯子。”
“我不要那些。”我妈拍了拍我的手,“你好好的,比啥都强。”
回城里那天,我妈塞给我一袋子碎布头和珠子,都是她平时攒的。“拿着,能省点钱。”我攥着那个袋子,一路没说话。
回到阁楼,我立刻开始忙活。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回来就坐在床边做手工。没有桌子,就把木板放在腿上。针好几次扎到手,血珠滴在布上,我擦掉血,接着做。
阁楼晚上特别热,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烫的。我一边做,一边流汗,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有时候做到半夜,眼睛涩得睁不开,就用凉水洗把脸,接着做。
做了半个月,攒了二十多个发夹、十条项链。我周末拿着这些东西,去夜市找了个角落摆摊。第一次摆摊,我特别紧张,低着头,不敢吆喝。有人过来问,我声音都发颤。
“这发夹多少钱?”一个小姑娘指着一个粉色的布花发夹问。
“五块。”我说。
“挺好看的,给我来两个。”
卖出去第一单,我心里怦怦跳,手忙脚乱地找零钱。小姑娘走后,我看着手里的十块钱,笑了半天。
那天晚上,我卖了八十多块。收摊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我推着小推车往回走,虽然累,但心里像揣了块糖,甜甜的。
从那以后,我每个周末都去夜市摆摊。慢慢的,我的手艺越来越好,做的东西也越来越受欢迎。有个老顾客每次来都买好几个,说我做的发饰比店里卖的有灵气。
“你这手艺,不如租个小摊位,固定下来卖。”她建议我,“总在路边摆,风吹日晒的,还怕城管。”
我觉得她说得对。我开始留意夜市里的摊位,问了几家,转让费都不便宜。我咬咬牙,把打零工和摆摊攒的钱都凑在一起,又向公司预支了半个月工资,终于盘下了一个不到两平米的小摊位。
有了固定摊位,生意好了不少。我每天下班都去摆摊,有时候能卖到三百多块。看着钱一点点多起来,我心里踏实多了。我给我妈寄了点钱,说我升职了,工资涨了。我妈在电话里笑得特别开心。
那天我正在摊位上整理东西,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是婆婆,身后还跟着两个我不认识的老太太,应该是她的牌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