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埃里克站在门口,如同雕塑。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就在这时,“K”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阿纳托利身上,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连阿纳托利脸上的笑容都微微僵硬了一瞬。
然后,他转向苏七。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难测,但苏七却从中读到了一丝决断。
“研究进程,由我主导。”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地回荡,“苏七的价值,在于她能提供独一无二的技术视角,以及对‘衔尾蛇’的深入理解。她的存在,是当前阶段的最优解。”
他没有反驳阿纳托利关于“风险”的指控,也没有否认苏七与“个人情感”的关联。他只是从纯粹功利和逻辑的角度,肯定了苏七的“价值”和“必要性”。但这看似冷酷的维护,在此刻的情境下,却比任何温情的辩解都更有力量。
他是在用“瓦尔基里”首领的身份,强行保下了她。
阿纳托利深深地看了“K”一眼,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很好。既然你坚持。但我希望你能确保,这份‘最优解’,不会变成我们的‘阿喀琉斯之踵’。”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我会在基地停留两天,期待你们的……后续进展。”
他朝“K”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扫过苏七,带着一丝未散的冷意,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K”、苏七和如同背景板般的埃里克。
“K”没有看苏七,只是对埃里克吩咐道:“加强苏小姐工作区域及生活区域的安保等级。没有我的直接指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或干扰她的工作。”
“是,首领。”埃里克领命,也退了出去。
金属门合拢,将内外隔绝。
苏七站在原地,看着依旧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峻的“K”。刚才那番交锋,让她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她知道,阿纳托利的出现,意味着她所处的环境变得更加危险,暗处的眼睛已经浮出了水面。
而“K”刚才那番基于“价值”的维护,虽然冰冷,却无疑是在她周围划下了一道暂时的保护圈。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他。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谢谢。”她轻声说。不是为了他冰冷的维护之词,而是为了那份在压力之下,依然选择将她留在可控范围内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意图。
“K”抬起头,看向她。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唇上,落在她清澈眼底那一丝尚未完全平复的余悸上。会议室顶灯的光线在他冷硬的轮廓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没有回应她的感谢,只是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朝她伸出手。
苏七微微一怔。
他的手摊开着,掌心向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枪或操作器械留下的薄茧。
“你的手,在抖。”他陈述道,声音低沉。
苏七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指尖确实因为刚才的紧张和后怕,在不易察觉地轻微颤抖。
她看着他摊开的掌心,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甚至可能只是基于观察到的生理现象而做出的、近乎本能的动作。但在这个刚刚经历完外部施压的、密闭的空间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将自己微凉而轻颤的指尖,轻轻放在了他温热的掌心上。
他的手掌很大,很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感。当她的指尖触及他掌心的瞬间,他几不可查地收拢了一下手指,那温热干燥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的微凉与轻颤。
没有更多的言语,没有眼神的交汇。他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指尖,用他掌心的温度和稳定,无声地平复着她生理上无法控制的战栗。
苏七垂下眼帘,感受着从他掌心传递过来的、坚实而隐秘的力量。那一刻,所有外界的威胁,所有复杂的算计,仿佛都暂时远去了。只剩下指尖相连处,那一片微小而滚烫的区域,在冰冷的世界里,固执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暖意。
他依旧没有想起她是谁。
但在这一刻,在他的逻辑尚未厘清的领域,他的身体,他的本能,似乎已经先一步认定了——她需要被保护,而她颤抖的指尖,需要被他握在掌心。
这无声的守护,比任何已知的记忆,都更接近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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