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获得的权限让苏七能够接入“瓦尔基里”数据库一个受限的区域,主要包含与那枚衔尾蛇挂坠相关的扫描数据、部分模糊的能量场记录,以及一些关于“衔尾蛇”组织已知活动的档案。对于“米密尔之泉”项目或者基地的核心机密,她依然被牢牢隔绝在外。
但这已经足够。苏七将自己完全沉浸在这些数据中,如同一个最精密的解码器,试图从杂乱的电波和符号里梳理出线索。她几乎不眠不休,只有偶尔的短暂休息和机械地进食。送饭的女子来去无声,埃里克偶尔会出现在门口,沉默地观察片刻,然后离开。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被监控,包括她敲击键盘的节奏、凝视屏幕时间的长短、甚至细微的呼吸变化。她必须小心,不能流露出任何超出“合作研究者”范畴的情绪,尤其是对“K”那份复杂难言的情感。
第三天,当她正试图构建挂坠内部能量签名与曼谷爆炸残留辐射的关联模型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仿佛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之中。
“K”走到了她的工作站旁边,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她屏幕上复杂的能量流谱图和旁边打开的、写满推演公式的虚拟笔记。
“有进展?”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缺乏起伏的调子,但苏七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类似求知欲的东西。
苏七没有看他,目光依旧锁定屏幕,用尽可能专业的口吻回答:“挂坠的能量签名很奇特,它处于一种‘伪休眠’状态。我对比了曼谷的数据,发现它的活跃峰值,与当时地下装置启动初期的某种背景谐波有微弱共振。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你们的设备能追踪到它,但它又极不稳定。”
她调出另一组对比图:“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这种能量签名,似乎对特定的精神波动……或者说,意识频率,有反应。”她终于侧过头,看向他,眼神平静,带着研究者的审慎,“在洞穴里,当我刚发现它时,以及后来我集中精神试图感知它时,扫描仪都记录到了微弱的能量起伏。这或许不是巧合。”
“K”深邃的眼眸盯着对比图,又看向苏七,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剥离她话语里所有的伪装,直抵核心。“你的意思是,你的意识,能激活它?”
“不是激活,更像是……微弱的扰动。”苏七纠正道,小心地选择着词汇,“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能泛起涟漪,但无法改变水的本质。这或许可以作为一种定位或触发更精密探测的手段。”她抛出了一个诱饵,一个可能对“瓦尔基里”追踪“衔尾蛇”有价值的能力。
“K”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他周身散发着冷硬的气息,但那冰封般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证明它。”他最终说道,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控制室隔壁有一个屏蔽效果更好的分析间。带上挂坠,跟我来。”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苏七的心跳漏了一拍。单独相处,在更密闭的空间,进行这种涉及精神层面的“实验”,风险与机遇并存。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默默保存了数据,拿起放在一旁的那枚冰冷挂坠,站起身。“好。”
分析间比之前的工作站更小,四壁是某种吸波材料,中央只有一个平台和几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感应器。空气仿佛都更加凝滞。“K”示意她将挂坠放在平台中央的感应区。
“集中你的精神,尝试‘扰动’它。”他站在几步之外,双臂环胸,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记录着实验对象的一切反应。
苏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杂念。她回忆起在洞穴里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回忆起一年来在绝望中磨砺出的、对细微能量变化的敏锐感知。她将所有的意念聚焦于掌心,仿佛能隔空感受到那枚挂坠冰冷的触感和内部沉睡的奇异能量。
渐渐地,一种微弱的、如同蛛丝般的联系似乎建立起来。她“感觉”到挂坠内部那惰性的能量如同深潭水波,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开始泛起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平台周围的感应器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嗡鸣,旁边一块辅助屏幕上,代表能量活跃度的曲线开始出现细微的、但有规律的波动。
“有反应了。”“K”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依旧平稳,但苏七似乎听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惊讶的尾音?
她睁开眼,看向屏幕。波动确实存在,虽然微弱,但与她精神集中的节奏隐隐吻合。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挂坠内部那原本只是微微涟漪的能量,仿佛被某种东西骤然引动,猛地变得躁动不安!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恶意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顺着苏七建立的微弱连接反向袭来!
苏七闷哼一声,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无数根冰针刺穿,眼前一阵发黑,那些被伊莱篡改、被她强行压制在脑海深处的黑暗记忆碎片疯狂翻涌,试图挣脱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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