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妹眯眯眼睛:“这不还没给你说嘛,刘洋是石头走后,我和六指结婚生的儿子。”
星辰睁大眼睛:“六指是干什么的呀,怎么又和他结婚了呢?”
春妹头一偏苦笑着:“我这个样子的条件,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呀,还不是香姑给我介绍的。”星辰想笑又无语。想着孩子这么多,结婚几次了还结?
“唉!”
春妹自顾自地说:“石头死后不久,黄书记拖着重病的身体帮我犁田平地,没多久黄书记因负荷过重也走了。他太累太累了,本就是难治的肝癌,手术后也没好好休息,天天操心全村人的吃饭、穿衣,播种、收获。全村人和我一样难过了好久好久……”
“我更是天天睡不着觉,饭也吃不下,想着黄书记如果不帮着我家下田干活,也不会那么快离开我们……”
新上任的张书记说:“春妹啊,你也别太自责了,黄书记又不只是帮你一家干活,全村那么多没劳动力的家庭,哪家黄书记没帮忙干活啊?你家情况在这里摆起,你再这样不吃不睡病了,一大家子人怎么办呢?说着又扛起锄头要下地帮着挖土。”
春妹忙飞快起来,抢过了张书记手中的锄头:“张书记,你去忙,我自己来吧!”
“是啊,那么多孩子怎么办啊?我要自己好起来使劲干活呀!别把张书记也累病了啊!”
想着不用找男人自己硬撑着也能把孩子带大吧。
可孩子大大小小太多,屋里地里的活儿也实在太多,孩子们大的小的都没多少力气,自己一个人带着一群孩子要干完屋里地里的所有活儿,实在是累啊!
田里的谷子金黄金黄,看着丰收在望,心里却在打鼓:收回来难呀!
春妹带着肖男、张肖妹、肖月、陈春瘦竹杆样的一家人,天不亮就起床,拿着镰刀,挑着萝框,抬着打谷桶,浩浩荡荡欢声笑语向着田里走去。
一到田边,全都捞衣扎袖,高卷裤腿,喜笑颜开。
“孩子们,今天咱们要不怕累不怕苦,要把这块田的所有谷子全都收回家里去,晚上我们就有香香的白米干饭吃了。”春妹清脆的声音在孩子们头顶响起。
“好啊!好啊!好啊!哈哈哈!可以吃白米干饭了哟!”
孩子们欢快地叫着笑着,仿佛香香的白米饭就到嘴边了。
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春妹喝了蜜样甜地吼着:“孩子们,现在全部都先割谷子,等会肖男打谷子,张肖妹负责递把子,我和肖男换着担谷子回家晒。肖月陈春一直负责割谷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开工啦!”
春妹带着孩子们“呼”地下到田里,欢快地“呼!呼”地割着稻子……
天上的星星闪呀闪,月亮躲得很远。空气清凉,孩子们干得一片欢畅……
天上的星星跑到云里,太阳冒出一丝丝光芒的时候,田里稻子摆了一大片……
萝筐装满了打好的谷子,春妹鼓起天大的勇气,拿起扁担往肩膀一放,脚儿一弯,一伸,腰腹一挺,肩膀一抖,再闪了闪,想站起来,脚儿却闪得直晃动:“咋心要跳出来了呀?”
“哟!肩膀怎么有山压下来了呀?咋这么重哟?”
从没挑过谷子的春妹,两只细弱的小腿晃荡着。汗水“哗哗哗”地直往地上流……春妹想放下,可看着田里几个瘦纤纤的孩子,又咬紧牙关,猛地担起谷子想再试试。
“哎哟!”刚走一步,腰就闪了。
“肖男,快来!来抬去倒一些出来,妈妈担不动啊!”
“妈,我来吧!”肖男说着担起箩筐就走,刚走一步,腰同样一闪。
“停停!儿子,倒回去一些,少担些,多走两趟,咱们不慌,慢慢来!”春妹心疼地和肖男抬着萝筐倒出来三分之一在半桶里装着。
春妹担着大半筐谷子脚儿穿穿倒倒向着家里走去。走不到20米又停下休息一会再走。
几个来回,春妹的肩膀脱了皮,割谷子的时候,脚上手上早就在割谷子时被禾叶划破了皮,浑身难受得心里烦燥极了。
看着羊肠小道,晃晃荡荡,心儿跳出胸膛样,心惊胆颤地走着,汗水流进了眼睛,挡住了视线,道路有些模糊不清。
“天啦!好累呀!好想哭!”
春妹红着眼睛,远远近近,天地间“呼”地一轮红日喷溥而出。瞬间大地一片火热。
肖男已经长成高高的青年,本来应该很有力气做男人做的事情,理所当然地担谷子。可他从小体弱,担抬都不行。
母子俩看天看地,看不到箩筐里的谷子自己跑到家里去。
肖月、张肖妹、正光割谷子割得手儿、脚儿被谷叶子划得鲜血淋淋。
太阳在高高天空照着,月儿和星星早就跑得没了影。40度的高温把大地蒸得冒烟。
一家人开始来时的欢声笑语变得失了声。
只割谷子“哗哗哗”的声音在田野悄悄前行。
所有的人集体沉默:全都歪了头,弯了腰,没精打采想逃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