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意走进“天字一号”包厢。
这间位于餐厅顶楼的包厢,与其说是包厢,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空中园林。亭台水榭,古色古香,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京海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
沈惊蛰就站在窗边,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身姿挺拔如松。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对苏晚意点了点头。
“来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楼下那场闹剧,与他毫无关系。
苏晚意也没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她才注意到,包厢里,并非只有沈惊蛰一个人。
在主位那张由整块黄花梨木打造而成的八仙桌旁,还坐着一位老者。
老者看起来约莫七十多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军装,虽然满头银发,但腰背挺得笔直,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身上自带着一股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铁血气场。
即便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也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苏晚意的心,猛地一跳。
她认得这位老者。
虽然,只是在一些内部的军事新闻和纪录片里,见过他年轻时的照片。
前华夏东南军区总司令,叶建国,叶老!
一位真正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战功赫赫的开国元勋!
虽然早已退隐二线,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无人能及。跺一跺脚,整个东南军区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丫头,过来坐。”
没等苏晚意反应过来,叶老已经对着她,招了招手,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爷爷让我给你带声好。”沈惊蛰在一旁,适时地解释了一句,“叶爷爷,是我爷爷的至交。”
原来如此。
苏晚意压下心中的惊讶,走上前,对着叶老,恭敬地行了一礼。
“叶爷爷好。”
“好好好。”叶老上下打量着苏晚意,那双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
“你就是那个,老沈家新过门的孙媳妇?”
“是。”
“听说,你还是个……神医?”叶老拖长了语调,那“神医”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苏晚意听出了他话里的不信,但她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回答:“晚辈不敢当,只是略懂一些岐黄之术。”
“哦?岐黄之术?”
叶老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伸出自己那只布满了老茧和伤疤、却依旧苍劲有力的手,放在了桌上。
“那不如,就请你这位‘略懂’的小丫头,给我这个老头子,瞧一瞧?”
“看看我这把半截身子都快埋进土里的老骨头,还有没有得救啊?”
这番话,看似是玩笑,实则,是考验。
沈惊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苏晚意却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过的一关。
想要得到这些真正站在权力顶端的人物的认可,光靠“沈太太”这个头衔,是远远不够的。
她必须,拿出真正的实力。
“好。”
苏晚意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她坦然地走上前,在叶老对面的位置坐下。
她伸出三根纤纤玉指,轻轻地,搭在了叶老那如同老树盘根般的手腕上。
悬丝诊脉。
包厢里,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沈惊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叶老也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在观察,在审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苏晚意闭着眼睛,神情专注,仿佛已经与周围的一切隔绝。
约莫一分钟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收回了手。
“怎么样啊,小丫头?”叶老明知故问,“我这老毛病,可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你看出了什么门道没有?”
苏晚意没有立刻回答他。
她只是看着他,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
“叶爷爷,您戎马一生,早年在战场上,左腿膝盖曾中过弹片,虽然取出来了,但寒气入骨,损伤了经络。所以,您平日里,左腿膝盖,总是比右腿要凉上三分,尤其是在阴雨天,更是会如万蚁噬骨般,刺痛难当。”
叶老的瞳孔,猛地一收!
苏晚意没有停,继续说道:
“您年轻时,脾气火爆,又常年饮用烈酒。所以,您肝火极旺,血压偏高。虽然平日里靠西药压着,但每到夜深人静时,依旧会感到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叶老的脸色,已经从审视,变成了……震惊!
苏晚意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喉,这才说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句。
“至于您这几年,为何会食欲不振,日渐消瘦……”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了叶老那只始终微微蜷缩着、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每日三餐,所用的,应该都是……银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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