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后的清晨,空气带着一丝清冽。云棠站在别墅二楼客房的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被晨露打湿的玫瑰,仿佛能嗅到那隔着一层厚重玻璃的、带着泥土气息的芬芳。自由似乎触手可及,却又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牢牢隔绝。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但顾临深并未因此放松“监管”。私人助理的身份像一层密不透风的保鲜膜,将她紧紧包裹。她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别墅、顾临深的公司、以及他出席的各种通告地点之间。一部由秦女士转交的、功能被严格监控的手机,成了她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渠道,也是拴在她脚踝上、随时能被收紧的电子镣铐。
顾临深并未对她疾言厉色,甚至称得上“宽容”。他给了她一张额度可观的附属卡,用于支付“必要”的开销;他默许她在完成工作后,可以待在客房或者去书房挑选书籍阅读。然而,这种“自由”是画地为牢的。她每一次使用那张卡,消费记录都会实时反馈到顾临深那里;她翻阅的每一本书,都可能在他随后看似随意的问询中,成为他剖析她内心世界的线索。
他像一个技艺高超的驯兽师,并不急于用鞭子迫使她屈服,而是用看似舒适的环境和有限的选择,慢慢磨平她的棱角,让她在习惯中丧失警惕,在“被给予”中忘记“去争取”。
例如早餐。顾临深会征询她的意见:“今天想喝牛奶还是果汁?”仿佛给予了她选择的权利。但无论她选择哪一样,最终都会被摆放在他餐桌的对面,在他沉默而具有压迫感的注视下,被她无声地吞咽下去。选择的权利是假的,共处一室、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进食,才是他真正的要求。
这种无处不在的、精细到呼吸的控制,比直接的囚禁更让人感到绝望。她仿佛被困在一个由天鹅绒和黄金打造的真空罐子里,看似光鲜,实则连自主呼吸都变得奢侈。
一周后,一个顶级时尚品牌的晚宴,顾临深作为品牌代言人必须出席。下午,造型团队早早来到别墅,为顾临深打理行头。
云棠作为助理,自然需要在旁等候差遣。她安静地站在衣帽间的角落,看着顾临深像一件绝世艺术品般,被众人环绕着,试穿一套套高定西装。水晶灯下,他身姿挺拔,容颜昳丽,无需刻意表现,便是天生的焦点。
终于,他选定了一套深蓝色丝绒西装,低调而华贵,衬得他气质卓然。造型师最后为他调整领结时,顾临深的目光却越过忙碌的众人,落在了角落里的云棠身上。
他微微抬手,示意造型师暂停。然后,朝云棠勾了勾手指。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云棠身上,带着好奇与探究。
云棠心脏一紧,指甲下意识掐进了掌心。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顾临深从首饰盒里拿起一枚造型别致的铂金领针,递到她面前,声音平淡无波:“你来。”
衣帽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造型师和助手们交换着微妙的眼神。为顾临深佩戴配饰,这本是造型师的工作,而且是在如此近距离的、几乎算是私人空间的地方。这个要求,逾越了普通的工作范畴,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暧昧。
云棠僵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那枚领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像一枚缩小版的枷锁。
顾临深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带着一种洞悉她所有抗拒的、居高临下的玩味。他似乎在享受她此刻的窘迫与挣扎。
“云助理?”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压力却倍增。
周围的视线如同实质,让她如芒在背。她知道,如果她拒绝,等待她的绝不会是简单的解雇,而是更难以预测的后果。在这场博弈中,她没有任何筹码。
最终,屈辱和无力感战胜了微弱的反抗。她垂下眼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枚冰冷的领针。
她靠近他,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水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他配合地微微低头,目光却始终落在她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衬衫的布料,以及其下结实的胸膛。那触感如同电流,让她想要迅速逃离。
她努力克制着手的颤抖,试图将领针别上。因为紧张,动作显得有些笨拙。顾临深极有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丝毫不耐,但那沉默的注视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终于,领针歪歪斜斜地别好了,并不如造型师做得那般完美。
顾临深直起身,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以及镜子里映出的、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的云棠。
他伸手,轻轻调整了一下领针的角度,让它归于完美。然后,他的目光透过镜子,牢牢锁住她。
“做得不错。”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
这一刻,云棠清晰地认识到,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佩戴配饰。这是一次在众人面前的“标记”,是一次对她身份和界限的重新界定。她不仅是他的私人助理,更是他“所有物”的一部分,需要在他的规则下,适应他赋予的一切亲密与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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