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被‘深渊’意识侵蚀!有没有办法干扰它?!”周卫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问。
“……理论上……‘哨兵’血脉……既是钥匙……也可能……是防火墙……”吴启明的声音时断时续,“需要……强大的……外部刺激……或者……她自身的……意志……突破临界点……”
外部刺激?自身的意志?周卫国看着眼前景象,心沉到谷底。
还有什么刺激能比现在更极端?
突然,整个空间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祭坛残骸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地底蔓延开来,幽蓝色的能量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同时,通讯彻底中断!
“深渊”似乎被林半夏的反抗激怒了,或者,是基地的彻底崩溃引发了它更强烈的反应!
(意识战场)
林半夏感到压力陡增!那股同化的力量变得更具攻击性,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想要强行撕裂她的意识屏障。但同时,因为更深的连接,她也感知到了更多信息碎片……
她“看到”了“影子”极端派在这个基地进行的恐怖实验:他们将捕获的“共鸣者”如同电池般连接在能量导管上,抽取他们的生命力和神经信号,用以维持和放大与“深渊”的连接。
她甚至模糊地感知到了那个“全域共鸣”计划的终极目标:并非简单的控制,而是要将全人类的大脑网络化,成为一个巨大的、供“深渊”汲取信息和能量的“活体服务器”!
而她自己,这个完美的“蜂后”血脉携带者,就是启动这个终极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
愤怒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如同火焰般在她心中燃烧起来!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变成毁灭世界的帮凶!
集中!集中!她回想起伊莎贝拉的话:“你的意识是舵手,力量是海水……”她不再试图对抗整个海洋,而是将全部精神集中在那枚“探针”上,瞄准她感知到的那个程序逻辑的“节点”……一个不断重复的、用于验证和覆盖“哨兵”意识的指令循环。
她将自己最强烈、最独特的情感记忆……对母亲的爱与思念,对周卫国的信任与依赖,甚至对爷爷复杂难明的感情……压缩成一段极其浓缩的信息包,像一颗子弹,狠狠地“射”向那个节点!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注入!注入“深渊”那冰冷逻辑无法理解的、属于人类的、混乱而炽热的“噪音”!
嗡……!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林半夏为中心扩散开来!她身上的蓝光瞬间变得刺眼夺目,随即又急剧黯淡下去!
皮肤下的晶化脉络如同退潮般收缩,最终凝聚在锁骨下的印记处,形成一个更加复杂、仿佛活着的幽蓝纹路。
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的颜色恢复正常,但深处却残留着一丝无法磨灭的、属于“深渊”的冰冷质感。
她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充满尘土的空气,浑身被冷汗浸透,虚弱得几乎无法动弹。
“半夏!”周卫国瞬间冲到她身边,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枪早已收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后怕。
“我……没事……”半夏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暂时……干扰了它……但……它还在……我能……感觉到……”
她抬起头,看向那道正在喷涌蓝色能量的地裂,眼神凝重:“它……生气了……而且……它在召唤……别的……东西……”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从地裂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无数昆虫爬行的“沙沙”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与此同时,他们携带的、勉强恢复一点功能的能量探测器发出了疯狂的、代表高优先级生物威胁的尖啸!
“是那些‘清道夫’……大量的……”周卫国脸色剧变,立刻将半夏护在身后,举枪对准地裂方向。
林国栋也挣扎着试图站起来,脸上血色尽失。
林半夏靠在周卫国背上,感受着他传来的体温和力量,心中那片因接触“深渊”而带来的冰冷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不一样了,一部分“深渊”留在了她体内,但她的核心依然是她自己。
这场战斗远未结束,甚至可以说刚刚开始。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夺回了自己身体和意识的控制权。
“接下来……怎么办?”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新生的坚定。
周卫国看着源源不断涌出恐怖声响的地裂,又看了看虚弱但眼神清明的半夏,咬牙道:“找路出去!必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影子’的终极计划,带出去!”
然而,唯一的出口已被巨石封死,而身后的威胁正步步紧逼。
他们陷入了真正的绝境,生机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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