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毫不客气,直接揭穿了林国栋一直试图掩盖或美化的真相。
“我们没有选择!”林国栋激动地反驳,“我们必须控制它!否则……”
“否则什么?让像周安国那样的疯子,或者‘影子’里那些妄想成为神只的蠢货得逞?”伊莎贝拉打断他,语气带着嘲讽,“你们所谓的‘控制’,最终只会导向毁灭。历史已经证明过无数次。”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半夏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林半夏,你身上的血脉,并非诅咒,而是一份沉重的责任。上古文明的‘哨兵’计划,不是为了制造武器,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有一个‘调节者’,平衡‘遗产’的力量,防止它失控。但你爷爷和他们那一代人,完全曲解了它的本意。”
她的话像一道光,刺破了半夏心中一直以来的阴霾。责任?调节者?平衡?这和她之前听到的“钥匙”、“容器”、“清除目标”截然不同!
“我不明白……”半夏喃喃道,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伊莎贝拉看了一眼窗外,那些被击退的碟形飞行器残骸还在燃烧,但远处天际线似乎又有新的光点在聚集。“‘清道夫’只是先头部队,更麻烦的东西可能很快会到。我们的飞船就在附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
她看向吴启明:“‘渡鸦’,你窃取和拼凑的那些数据,只是冰山一角。是时候让你看看完整的图景了。”
吴启明沉默了片刻,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等等!”周卫国依旧保持警惕,“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遗产守护者’……听起来和‘影子’没什么区别!”
伊莎贝拉看向周卫国,眼神坦诚:“周卫国,前‘暗刃’特种部队成员,因质疑蜂巢项目非人道实验而被边缘化,后因调查父亲周卫东死因真相而叛逃。你的档案我们很清楚。我们不是‘影子’,我们存在的唯一目的,是确保上古文明留下的‘遗产’不被滥用,守护人类文明的存续。信不信由你,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跟我们走,你们至少有机会了解真相,并可能……找到一条生路。”
她的话直接点明了周卫国的身份和动机,显示出强大的情报能力,同时也抛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留下是必死,离开尚有一线生机。
周卫国与半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我们跟你们走。”周卫国最终沉声道。
“明智的选择。”伊莎贝拉示意身后的队员上前,“帮他们转移,动作要快!”
几名穿着同样白色作战服的“遗产守护者”队员迅速进入巢穴,帮助行动不便的林国栋和虚弱的半夏登上他们的雪地运输车。周卫国和吴启明紧随其后。
车队迅速驶离这片已经成为靶子的区域,向着格陵兰冰盖深处疾驰。
大约一小时后,车队驶入一个被巨大冰崖遮蔽的峡谷。
伊莎贝拉在车内操作了一下,前方看似浑然一体的冰壁突然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巨大的、灯火通明的入口!
车队驶入,冰壁在身后缓缓闭合。里面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地下基地,其科技水平远超林国栋的科研船和吴启明的巢穴。
洁净的通道、柔和的灯光、各种自动化设备井然有序地运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效而宁静的气息。
他们被带到一个宽敞的会议室。墙壁是巨大的柔性屏幕,显示着复杂的世界地图和各种动态数据流。
伊莎贝拉请众人坐下,有医护人员立刻上前为半夏和林国栋检查身体。
“欢迎来到‘方舟’前哨站。”伊莎贝拉脱下头盔,露出一头利落的金色短发和坚毅的面容,“这里是‘遗产守护者’位于北极圈内的主要基地之一。”
她直接切入正题,操作控制台,会议室中央投射出一个全息影像。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多层嵌套的几何结构,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遗产’核心模型……‘万物之源’信息架构的局部模拟。”伊莎贝拉解释道,“上古文明并非地球原生种族,他们是更早的星际旅行者,在一次灾难中坠毁于此。他们的飞船核心……一个承载了近乎无限知识和能量的超级人工智能……‘源’,在坠毁过程中严重受损,碎片散落在地球各处,最深的一部分嵌入了地核附近。”
她放大影像,指出几个关键点:“最大的碎片,也就是‘源’的主意识核心,沉睡在你们所说的‘深渊’……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其他较小的碎片,有的被上古文明后期成员收集起来,试图修复或控制,比如南极的那个‘世界树’接口;有的则散落在各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地球生态和生命进化……蜂巢技术,就是后世人类偶然发现了某块极小碎片辐射出的信息场后,拙劣模仿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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