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半夏身上:“林半夏同志,你熟悉蜂巢的原始信号特征。由你牵头,成立一个分析小组,尽快给出初步判断。权限我会给你开通。”
任务来得突然,且重要。让她牵头?几个资深工程师面面相觑。
“是。”她压下疑虑,点头领命。
分析小组很快成立,她拿到了更高权限的服务器账户和信号原始数据。数据量庞大,特征诡异,确实与蜂鸟协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更加复杂、隐蔽。
她几乎日夜泡在分析室里,调用各种算法进行模式匹配和滤波。几天后,她发现一个极其隐蔽的规律:这些信号每隔一段时间,会嵌入一段极其短暂的、类似心跳节奏的基准脉冲。
她尝试将这段脉冲与爷爷笔记里记载的、母亲林婉的静息心率数据进行匹配。
匹配度高达97.8%!
信号在用母亲的心跳节奏作为校准基准!柱基的“钥匙”,是母亲的心跳?!
她后背发凉,立刻将发现写入初步报告,标记为高优先级,提交给张高工。
报告提交后,如石沉大海。张高工没有回复,也没有召集后续会议。
她忍不住去他办公室询问。
“报告我看了。”张高工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表情平淡,“很有启发性。但证据链还不完整,需要进一步验证。你继续深入分析,有进展随时报我。”
他语气如常,但眼神里有一丝难以捕捉的闪烁。
离开办公室,她心里不安感加剧。回到分析室,她试图再次访问那份原始信号数据,却发现权限被临时冻结了!系统提示:“数据源校验中,暂时禁止访问。”
她立刻联系数据管理员。管理员回复:“接到上级通知,该批次数据存在源头污染可能,需进行安全隔离复查。复查完成前,暂停所有访问。”
上级通知?张高工?
她试图联系其他小组成员,发现他们都接到了“临时休假”或“参与其他项目”的通知。分析小组名存实亡。
她被孤立了。发现被摁下了。
深夜,分析室只剩她一人。她不甘心,尝试用各种方法绕过权限限制,均告失败。焦躁中,她无意间点开了一个平时很少使用的系统日志分析工具。
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那批异常信号的捕获时间范围进行反向查询,想看看系统内部对这些数据的处理记录。
日志记录庞大冗长。她快速筛选,突然,一条不起眼的内部转移记录跳了出来:
【数据块 SIG-2023-074A 已于 2023-10-25 22:17:03 由服务器 [SRV-DATA-04] 转移至备用存储阵列 [SA-07B],操作员:ZHANG_G】
张高工!他在报告提交后不到一小时,亲手转移了核心原始数据!转移到SA-07B阵列,那是一个通常用于存放低优先级、待销毁数据的隔离区!
他在掩盖!他想销毁证据!
就在这时,分析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张高工站在门口,灯光从他身后照来,拉出长长的影子,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这么晚还在加班?”他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半夏心脏骤缩,下意识最小化日志窗口:“……整理一下思路。”
张高工踱步进来,目光扫过她的屏幕:“进展如何?”
“……遇到点权限问题。”她尽量保持镇定。
“哦,那个啊。”张高工点点头,“数据源有点问题,安全起见,先封存了。你别太着急,等核查清楚再说。”
他走到她身边,手指看似无意地敲了敲桌面:“有些东西,深究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尤其……当你无法承担后果的时候。”
语气温和,却带着冰冷的警告。
“我只是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她垂下眼。
“任务可以有很多方式完成。”张高工俯身,声音压得更低,“聪明的做法,是交出‘钥匙’,让专业的人去处理。而不是……引火烧身。”
他直起身,拍了拍她肩膀:“早点休息。明天有个新项目给你,更有意义。”
他转身离开,门轻轻合上。
半夏僵在原地,冷汗湿透后背。他知道了!他知道她找到了“钥匙”!他在逼她交出来!否则……
她看向屏幕,那条转移记录像冰冷的铁证。
张高工……这个技术部的负责人,才是藏在最深处的那个“蜂”?他在守护“柱基”?还是想独占它?
她猛地起身,冲出分析室。她必须找到老秦!现在只有他可能知道真相!
档案库锁着,老秦不在。她绕到后勤区他的宿舍,敲门,无人应答。
一个路过的勤务兵告诉她:“老秦?下午请假走了,说老家急事,连夜走的。”
走了?在这个关头?
她站在空荡的走廊,浑身发冷。
张高工的警告,老秦的突然离开,被隔离的数据,消失的组员……
蜂巢的网,终于开始收紧了。而握有“钥匙”的她,成了网中央的飞蛾。
她攥紧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是赵铁柱用命换来的呓语。
心跳……钥匙……
她必须活下去,必须揭开“柱基”的真面目。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走向通讯室。她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求救,医院。吴启明,或许是她最后的希望。
走廊尽头,监控探头的红灯,无声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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