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刚把民俗科普直播的回放剪辑好,窗沿突然被风卷进一张湿漉漉的信纸。纸页泛着河泥的腥气,上面字迹歪歪扭扭,墨水混着水渍晕成模糊的团:“凌雪姐救我!渡头的水在叫我名字,阿爹说那是‘水鬼勾魂’,可我看见水里有个穿蓝布衫的影子,像极了三年前走丢的阿姐……”落款是“渡头阿溪”,末尾还画着个歪歪的小船,和三年前她收到的那封求助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江凌雪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三年前,也是这个时节,渡头的阿杏姑娘给她发过私信,说妹妹总对着河面说话,后来妹妹就掉进河里没了踪影,阿杏去找时也失踪了,只留下一只绣着莲花的蓝布鞋。当时她赶去渡头,只在河边捡到半张画着小船的信纸,和现在手里的一模一样。
她立刻翻出背包,把桃木剑、朱砂包、避水符一股脑塞进去,又从书架最底层抽出泛黄的《河域民俗志》,里面夹着那只蓝布鞋,鞋尖还沾着河泥。“水鬼多是溺亡者执念所化,若执念未消,会引同命格的人落水替命。”她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批注,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跑——渡头离城区四十里,再晚些,恐怕阿溪就危险了。
赶到渡头时,夕阳正把河面染成血红色。老旧的木渡口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蹲在河边,手里攥着根芦苇,对着水面小声说话,正是信里的阿溪。江凌雪刚要走过去,就被一个穿着蓑衣的老人拦住,是阿溪的爹周伯。“姑娘别过去!”周伯的声音发颤,指了指河面,“这几天一到傍晚,水里就有声音叫阿溪的名字,我昨天还看见水里飘着件蓝布衫,和当年阿杏姑娘穿的一模一样!”
江凌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河面平静得反常,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可仔细听,能听到水里传来细碎的“呜呜”声,像姑娘在哭。她掏出一张避水符,递给阿溪:“把这个贴身放好,别对着河面说话,也别捡水里飘来的东西。”阿溪接过符,小声说:“凌雪姐,刚才水里的影子又出来了,她还对我笑,说要带我去找阿姐……”
天色渐渐暗下来,河面的腥味越来越浓。江凌雪让周伯带着阿溪回家,自己则留在渡口,握着桃木剑蹲在芦苇丛里。《河域民俗志》里写着,水鬼多在子时现身,会用生前最在意的东西引诱人落水,若能找到它的执念源头,就能化解。
子时刚到,河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圈圈往岸边扩散。江凌雪屏住呼吸,看见水里慢慢浮起一道蓝布衫影子,长发飘在水面上,正是阿溪说的模样。影子没有脸,却对着岸边伸出手,手里攥着一只绣着莲花的蓝布鞋——和她收藏的那只一模一样!
“阿杏姑娘?”江凌雪轻声喊,影子的动作顿了顿,慢慢朝岸边飘过来。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阿杏的私信里说过,妹妹最喜欢跟她一起在渡口绣莲花,失踪前还说要给妹妹绣一双莲花鞋。江凌雪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那只蓝布鞋,放在岸边:“这是你当年落下的鞋,你是不是在找你妹妹?”
影子猛地停在水面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水里的涟漪越来越大。江凌雪又掏出阿溪的信纸,展开在岸边:“你妹妹没丢,她现在很好,阿溪是你表妹,她也在找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没完成,才一直留在这里?”
影子慢慢飘到岸边,伸手想碰那只蓝布鞋,可指尖刚碰到鞋尖,就化作一缕水汽。江凌雪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针线和蓝布,坐在岸边绣起莲花——她小时候跟着外婆学过刺绣,虽然不熟练,却也慢慢绣出了一朵歪歪的莲花。“你是不是想给妹妹绣完这双鞋?”她一边绣一边说,“当年你去找妹妹时,是不是还没绣完?”
水面突然平静下来,影子再次浮起,这次她手里攥着半块绣布,上面绣着半朵莲花,和江凌雪手里的蓝布一模一样。江凌雪立刻把自己绣的莲花布递过去,影子接过布,慢慢拼在一起,正好是一朵完整的莲花。
“你是想把这双鞋送给妹妹,对不对?”江凌雪轻声说,“我帮你绣完,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妹妹。”影子没有说话,却慢慢朝她飘过来,身上的蓝布衫不再滴水,脸上也渐渐显出轮廓——是个清秀的姑娘,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
天快亮时,江凌雪终于绣完了那双莲花鞋。她把鞋放在岸边,对着影子说:“鞋绣好了,我们去找你妹妹吧。”影子拿起鞋,慢慢朝渡口深处飘去,江凌雪赶紧跟上去。
渡口深处有个废弃的小船坞,里面积满了河泥。影子飘到船坞角落,指着一堆芦苇丛。江凌雪走过去,拨开芦苇,看见里面埋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绣着莲花的童鞋,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妹妹,等我找到你,就把这双鞋给你,我们再也不分开。”是阿杏的字迹。
“这是你给妹妹绣的鞋,对不对?”江凌雪拿起布包,“你妹妹当年掉进水里后,是不是被冲到这里了?你一直留在这里,就是想等她回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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