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刚把直播预告发出去——明天讲“老物件里的温柔执念”，手机就响了，是林煜打来的，声音里带着点急：“阿雪，你能来我公司一趟吗？我们道具组的小周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医生查不出毛病，就说他嘴唇肿得厉害，还总指着嘴说‘缝上了’，吓死人了！”
江凌雪心里一沉，想起上次林煜昏迷的事，赶紧抓起爷爷的布包：“我马上过去，你先别让其他人靠近他，也别碰他带回来的东西。”挂了电话，江景辞刚从厨房出来，见她要出门，立刻拿起车钥匙：“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两人赶到医院时，林诗语已经在病房外等了，眼睛红红的：“阿雪你可来了！小周现在根本说不出话，嘴唇肿得像馒头，上面还有几道细细的红印子，跟被线勒过一样，医生说没见过这种情况。”
病房里，小周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唇肿得发亮，偶尔发出“呜呜”的声音，手还不停摸着嘴唇，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床边放着个旧布包，里面露出半截绣着鸳鸯的红布，看着有些眼熟。
江凌雪走过去，没碰小周，先拿起那个旧布包——里面是件没绣完的嫁衣，针脚歪歪扭扭，领口还别着一根银针，针尾缠着红线，线头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她摸出罗盘，指针立刻疯狂打转，指着那件嫁衣不停晃动。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江凌雪转头问跟进来的道具组组长。
组长擦了擦汗：“昨天我们去郊区旧货市场淘道具，小周说这嫁衣复古，能用来拍民国戏，就花五十块买回来了。晚上他在仓库整理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我们跑过去就看见他倒在地上，嘴唇已经肿了，手里还攥着这件嫁衣。”
江凌雪指尖捏着嫁衣的衣角，一股阴凉顺着指尖往上爬：“这嫁衣上附了东西，是个‘缝唇鬼’——以前有姑娘绣嫁衣时被人欺负，说不出委屈，最后用银针缝了自己的嘴唇，怨气附在嫁衣上，谁碰了，就会被她‘缝’上嘴唇，让对方也尝尝说不出话的滋味。”
林诗语吓得往后退了半步：“那小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江凌雪从布包里拿出艾草，用红绳系成小捆，放在小周枕头边，又拿出一张黄符，蘸着朱砂画了道解厄符，轻轻贴在他嘴唇上方——符纸刚贴上，小周的嘴唇就不那么肿了，呼吸也平稳了些。“先让他缓过来，等他能说话了，问问他昨天在仓库有没有看见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到了傍晚，小周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得厉害：“昨天我整理嫁衣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耳边说‘针脚歪了’，我回头没看见人，就随口说了句‘破嫁衣还挑三拣四’，然后嘴唇突然就疼起来，像被针扎了一样，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凌雪心里了然——那姑娘是觉得小周嫌弃她的嫁衣，才动了气。“她不是恶意害人，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江凌雪对几人说，“我们得去仓库一趟，找到她当年绣嫁衣的地方，帮她把嫁衣绣完，再跟她好好说句对不起，她的怨气散了，小周才能彻底好。”
晚上九点，江凌雪带着江景辞、林诗语和小周，还有道具组组长，去了公司仓库。仓库在地下室，阴森森的，灯还坏了几盏，忽明忽暗的。那件嫁衣被放在角落的桌子上，周围的温度比其他地方低了好几度，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线香味。
江凌雪把嫁衣铺在桌上，拿出针线，她让小周站在旁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嫁衣不好，你绣得很用心，是我不懂事。”
小周刚说完，仓库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嫁衣上的银针自己动了动，像是在回应。江凌雪拿起银针，顺着姑娘没绣完的鸳鸯翅膀继续绣——她小时候跟着奶奶学过绣花，针脚还算整齐。绣到一半时，她感觉指尖一凉，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帮她扶着线，针脚突然变得格外规整，跟之前姑娘绣的部分完美衔接。
“她在帮你，”江景辞轻声说，他看见嫁衣上方飘着个模糊的身影，穿蓝布衫，梳着麻花辫，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针线。
林诗语也看见了，小声说：“她长得好清秀，一点都不可怕。”
等最后一针绣完，江凌雪把嫁衣叠好，放在铺着红布的盒子里，又点燃了三炷香，放在盒子前：“姑娘，嫁衣绣完了，你的心意我们都看见了，别再困在这里了，去找个好地方投胎，下辈子一定能遇到懂你的人，给你绣最漂亮的嫁衣。”
香烧到一半时，仓库里的凉意突然散了，灯也不闪了，那个模糊的身影慢慢站起来，对着小周鞠了一躬，又看了眼那件嫁衣，然后化作点点光点，消失在空气里。小周突然觉得嘴唇不疼了，肿也消了大半，能正常说话了。
“好了，她走了，”江凌雪收起布包，“以后别随便买旧货市场的旧衣物，尤其是绣活，很多都带着主人的心意和执念，得好好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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