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描出一道浅金,江凌雪还在梦里追着那丛会发光的白蘑菇跑——想起跟师父学过辨识“灵菇”的法子,正梦见自己采了一大筐要去换糖,客厅里突然传来的嘈杂声就像块石头砸进梦里,把她的蘑菇都惊没了。紧接着,江母的声音裹着焦虑敲在门上:“囡囡!快起来!小语哭着跑来了,说她哥出事了,人都快瘫了,你赶紧去看看!”
江凌雪猛地睁开眼,脑子里的“蘑菇”瞬间散了,抓起搭在床边的外套往身上一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套,光着脚就往客厅冲。刚跑到走廊拐角,就看见林诗语缩在沙发角落,原本柔顺的长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肿得像刚剥了壳的荔枝,手里攥着个帆布包,指节都泛了白,一抽一搭的哭声把客厅的空气都浸得发沉。
“宝,怎么了这是?”江凌雪几步冲过去蹲在她面前,伸手把她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碰到她的脸颊,烫得吓人,“是不是你哥在公司受了气?还是有人欺负你了?慢慢说,有我呢。”
林诗语抬头看见她,像是终于找到了浮木,猛地扑进她怀里,胳膊死死搂着她的腰,哭声瞬间放大,把江凌雪的衣服都浸湿了:“阿雪……我哥他……他快不行了……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救护车来了两趟,医生查了CT、抽了血,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就说他脉搏弱,让我们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四个字砸得江凌雪心头一沉,她拍着林诗语的背安抚,声音却紧了几分:“别急,你慢慢说,你哥昨天出门前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带奇怪的东西回来?或者遇到什么反常的事?比如……看到穿红衣服的人,或者捡到小盒子之类的?”
林诗语被哭噎住,好半天才缓过来,颤抖着伸手往帆布包里掏,指尖抖得厉害,掏了好几次才摸出个巴掌大的黑木盒子——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表面的漆掉了大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囍”字,边角还沾着湿冷的黑泥,凑近了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点说不出的腥气,让人心里发毛。“我……我早上去他房间找医保卡,在枕头底下翻到的,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他昨天去城郊拍外景,回来就说累,洗完澡就睡了,半夜我听见他房间有动静,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就看见他躺在床上,脸白得像纸,怎么叫都不醒……”
江凌雪的目光一碰到那个黑木盒子,脸色“唰”地就变了——她小时候跟着师父在书里看到过这个盒子,师父曾指着旧书里的图跟她说,这是“鬼聘盒”,是阴人给活人下的聘礼,盒子上的“囍”字越歪,说明那东西的怨气越重,一旦收了聘礼,不出三天,就得被拉去结冥婚。她一把抓过盒子,指尖刚碰到木头,就像摸到了冰块,一股阴寒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走!现在就去你家!”江凌雪猛地站起身,拉着林诗语就往门口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这不是普通的盒子,是鬼下的聘礼!那东西看上你哥了,想让他今晚当新郎,跟它结冥婚!再晚一步,等天黑透了,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结冥婚?”林诗语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扶住门框才站稳,声音发颤,“怎么会……我哥他虽然是娱乐公司总裁,平时看着冷,但从来没跟人结过仇,连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叨半天,怎么会惹上这种东西……”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去守着他!”江凌雪扶着她往玄关走,刚换好鞋,就看见江景辞从书房走出来——他大概是被客厅的动静吵醒的,头发还带着点睡痕,却已经穿好了整齐的衬衫,手里拿着车钥匙,走到林诗语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却稳:“小语别怕,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后备箱里有阿雪上次剩下的平安符,还有点驱邪的艾草,路上我开快点,耽误不了事。”
林诗语眼眶红红的点头,几人不敢耽搁,江景辞开车,车子刚驶出小区,林诗语就急着给家里佣人打电话,让她们别碰林煜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更别拉开窗帘。江凌雪则攥着那个黑木盒,指尖抵着盒子上的“囍”字,心里盘算着师父教过的驱邪法子——生姜驱寒、白醋破阴、朱砂镇宅,等会儿到了林家,得先把林煜身上的阴气压一压,不然等天黑了,那东西来接亲,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林家别墅门口,佣人早就等在铁门外,见他们来了,一路小跑着开门,声音都带着哭腔:“小姐,先生还是没醒,刚才又抽搐了一次,嘴里还念叨着‘红鞋’‘唢呐’之类的话……”
江凌雪跟着她们往楼上跑,刚推开卧室门,就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明明是盛夏,房间里却冷得像开了空调,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床头的小灯亮着微弱的光,把床上的人影照得模糊。她快步走到床边,就见林煜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宣纸,眼窝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原本英挺的眉皱成一团,嘴唇干裂起皮,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他长得极好,眉骨高挺,鼻梁秀气,可此刻毫无生气的模样,却让人心里揪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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