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你。我早就提醒过你,这个模式有问题,你不信。”郑勤跃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责备,只有一种预料之中的、冰冷的疲惫。
“我不信!我不信!”马悦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声音刺耳,“我的钱还在里面!我的450万!它不能就这么没了!”
郑勤跃的心,在听到“450万”这个数字时,彻底沉入了谷底。他以为她最多投个几十万,没想到她竟投了这么多,而且经过这100多天的“虚假繁荣”,数字已经膨胀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马悦来说就是一场公开的凌迟。她疯狂地刷新着网页,拨打李哲的电话,但李哲的手机早已关机,微信也拉黑了她。她进了一个又一个“互利商城”的维权群,群里充斥着和她一样绝望的哀嚎。那些曾经被她艳羡的、晒着高额返利的截图,此刻都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她从最初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麻木呆滞,最后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终于相信,她的女皇梦,碎了。那450万,连同她的骄傲和野心,一同化为泡影。
此时此刻,她慌了。那不是简单的亏钱,那是她最后的底牌,是她向世界、向郑勤跃证明自己的唯一凭仗,现在,全没了。
晚上,郑勤跃推开家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马悦披头散发地蜷缩在沙发上,客厅里一片狼藉,是她白天疯狂时摔碎的杯子、花瓶,碎片散落一地,像她支离破碎的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塞进她冰冷的手里。
“勤跃……我的钱……我的钱没了……”马悦看到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崩溃的支点,嚎啕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哭没用。”郑勤跃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残忍,“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看看还能挽救多少。”
接下来的日子,郑勤跃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资源,联系律师,咨询经侦部门,试图从这场巨大的骗局中,捞回一点残骸。他像一个最冷静的拆弹专家,在一片废墟中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
然而,骗局的设计远比想象的更周密。大部分资金早已通过层层账户流向海外。所谓的“公司”只是一个空壳,法人代表是个偏远山区的农民。
最终,经过一个多月的奔走,郑勤跃通过一些灰色渠道,联系上了平台内部一个负责“实物兑换”的底层人员,用一笔不菲的“信息费”,换取了一个内部兑换资格。他用马悦账户里那些无法提现的、已经变成垃圾的“积分”,加上一部分额外的现金,强行兑换了一批市场上流通性较好的高端白酒和限量版手表。
他把这些东西迅速变现,最终,只挽救回了120万现金。
当郑勤跃把这120万的银行卡放到马悦面前时,她面如死灰,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
“投进去的300万……就……就剩这么多了?”她声音颤抖,不敢相信。
“嗯。”郑勤跃点头,“另外180万,没了。”
这180万,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了马悦的心上。它不仅是一个数字,更是她前夫留给宝宝的最后保障,是她妄图一步登天的惨痛代价。
郑勤跃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一句责备的话。他只是转身,默默地继续收拾着客厅的狼藉。
这个家,看似风平浪静,但那道因贪婪而撕开的裂痕,已经深可见骨。马悦的女皇梦碎了,而郑勤跃,则不得不为这场梦,支付一笔他本不该支付的、昂贵的账单。好在父母带孩子去走亲戚没在家,不然这一幕,足以吓坏两位一辈子安稳度日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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