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孩子的马悦,觉得自己像一位刚刚打赢了一场艰苦战役、正在安享战果的女王。
这场战役,是她以一己之力,为郑家带来了最珍贵的战利品——一对龙凤胎。回到她和郑勤跃那宽敞明亮的大平层,马悦更是将这份“劳苦功高”的优越感发挥到了极致。专业的月嫂和保姆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她需要做的,就是像个真正的女王一样,按时吃饭、睡觉,以及享受被众人簇拥着看孩子的乐趣。
而郑父郑母,无疑是她最忠实的拥趸,只是他们的拥戴方式,如同他们经营了一辈子的那个市中心报刊亭一样,朴实而安稳。
老两口在市中心经营着一个报刊亭,生意很好。但自从龙凤胎降生,这个小小的亭子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重心。每天下午,郑母都会关了半天的店赶来。她进门第一件事永远是去洗手间,用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搓洗三遍,然后才走到婴儿床边,无声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白净漂亮的孙子。她不说话,只是抱着孩子,嘴角挂着满足而温柔的笑,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而郑父,则更加低调。他总是在傍晚交接班后,带着一身街头的微凉气息悄然进门。他会先换好拖鞋,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凑到婴儿床边。当那个哭声响亮的孙女再次“哇哇”宣告存在时,他的脸上会浮现出一种极其慈爱的、混杂着惊奇与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看着公婆从那小小的报刊亭里抽身,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家庭的“后备力量”,马悦心里那块关于“母凭子贵”的石头落了地。她知道,时机成熟了。孩子,已经完成了她们的历史使命——像两枚最坚实的勋章,牢牢地钉在了她在郑家的地位上。现在,是时候重拾她真正想要的东西了。她才不要被这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困住,成为只会换尿奶的庸俗女人。她要的,是钱,是权力,是那种站在聚光灯下,所有人都仰视她的感觉。
这天傍晚,郑父正站在婴儿床边,安静地看着孙女。郑母则抱着孙子,坐在沙发上,脸上是那种恒久不变的、温柔的笑。
马悦披着一件真丝睡袍,优雅地从卧室走出来,在郑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环顾着这个被婴儿用品填满的奢华客厅,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这种安逸,对她而言,是温水煮青蛙。
“爸,妈,”马悦开口,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这几天我躺着想了很多。”
郑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是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既高兴,又觉得责任重大。”马悦的目光扫过婴儿床,那眼神与其说是慈爱,不如说是在审视两件重要的资产,“爸妈,你们辛苦了一辈子,把我们这个家照顾得这么好。但我想着,孩子以后要接受最好的教育,要见更广阔的世界,我们不能只守着现在的安稳。我们得为他们铺一个更坚实的未来。”
郑父被她的话吸引了,从婴儿床边直起身子,坐到了马悦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专注地看着她。
马悦知道,鱼儿上钩了。她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光芒:“勤跃现在正好在家休整,我也出月子了。我们夫妻俩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一起把新事业做起来。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太辛苦了,我必须陪着他。”
这个提议让郑母抱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马悦几乎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笑脸:“妈,您放心。月嫂和保姆都可以继续留着,您二老也常来搭把手,家里肯定没问题。而且,我不是去打杂的。”她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权力的渴望,“我之前在公司的经验,正好能帮到勤跃。我们夫妻俩同心协力,把事业再往上推一个台阶,这个家才能更稳固,孩子们的未来才能更有保障。我们多拼一点,他们将来就能轻松一点。”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她巧妙地将公婆的付出定义为家庭的“基础”,然后自然地引出自己要“更上一层楼”的规划。她不是要去追求个人价值,而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孩子。
郑父沉默了许久,他一辈子在街头看尽人情世故,最懂得“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他看着眼前这个刚生产完却已思虑周全的儿媳,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几分赞许和欣赏。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用他那有些沙哑的、不常表达的嗓音沉声说道:“悦悦,你想得远。我们老两口守着个亭子,是能糊口,但确实给不了孩子大出息。你们年轻人,该闯。”
郑父一开口,郑母心里的担忧便去了大半。她虽然还是心疼,但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又看看马悦自信的模样,也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低声叮嘱:“那你自己……千万要注意身体。”
马悦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露出胜利而温婉的笑容:“我知道的,爸,妈。为了这个家,为了勤跃和孩子们,我什么苦都愿意吃。”
她端起桌上的温水,轻轻抿了一口。水很温润,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仅是郑家的功臣,更是即将推动丈夫重新出山的“贤内助”。她要的,不仅仅是钱,更是那种被人众星捧月、尊称一声“马总”的快感。孩子已经交给了公婆,她绝不允许自己被这两个小家伙困住。这盘棋,她走对了第一步。接下来,就该去说服那个正享受着“假期”的丈夫了。她要让他明白,他的“假期”结束了,而她的王冠一定要越来越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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