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在己日进行变革,征伐吉祥,没有灾祸。
含义: 等待时机成熟(己日),果断推行变革(乃革之),行动可获吉祥(征吉),无咎。象征变革需把握天时,顺势而为。
六二故事:
时光荏苒,又是两年过去。
革新在典藏阁的第五个年头,朝歌城上空的阴云愈发浓重。帝辛(纣王)的暴政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肉林酒池,夜夜笙歌。为了建造新的鹿台,征发了全国半数以上的青壮,田亩荒芜,饿殍遍野。直言敢谏的臣子,不是被炮烙处死,就是被剜心而亡。比干丞相的惨死,更是让整个朝堂笼罩在恐怖的死寂之中。
革新站在典藏阁的窗边,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从西岐传来的、用最简陋的树皮纸记录的民谣竹简副本。上面用潦草的字迹记载着:“纣王无道,天怒人怨。西伯仁德,民心所向。”
窗外,不再是初春的微寒,而是盛夏的沉闷。空气黏稠得让人窒息,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天空是铅灰色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知道,“己日”快要到了。
这五年,他并非全然蛰伏。通过子服,他掌握了朝中军方部分中层将领对现状的极度不满;通过辛申,他厘清了律法条文中所有可被旧贵族利用来阻挠变革的漏洞;通过稷禾,他深知底层民众的苦难已到了爆发边缘,只差一个火星。
他匣中那份关于“考绩授官”与“十一税制”的变革纲要,已被反复修改、完善,字字句句都凝聚着五年的心血与等待。
一日深夜,革新秘密召集了子服、辛申、稷禾等十余位核心同伴,在他那间堆满竹简的狭小居室内。
油灯如豆,映照着每一张凝重而坚定的脸。
“诸位,”革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比干丞相血溅丹墀,微子启大人抱器归周。朝歌已是危城,大商气数将尽。民心离散,天时已变。我等……还要等到何时?”
子服猛地一拍大腿,虎目含泪:“等?再等下去,这江山都要被那昏君和妲己掏空了!军中兄弟早已怨声载道,只恨无人领头!”
辛申扶了扶额,冷静分析:“然朝中旧贵,如费仲、尤浑之流,仍把持要津,势力盘根错节。此时发动,是否……仍显仓促?”
稷禾叹了口气,布满老茧的手微微颤抖:“乡野之间,易子而食已非奇闻。民力已竭,如千柴堆积,只待星火啊!”
革新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辛申脸上:“辛申兄所言极是,旧势力依然强大。但时机,并非要等到万事俱备,东风从不眷顾迟疑之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丝缝隙,一股带着土腥气的热风涌入。
“‘己日乃革之’。”革新缓缓道,“此‘己日’,非特定干支历日,乃是天道循环、民心背离之临界点!如今,君王失德,天下离心,这便是最大的‘己日’!”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剑:“若‘己日不革’,便如同‘过季播谷’,错过天时,纵有良种沃土,亦难有收成!我等五年潜伏,固本培元,不正是为了等待并抓住这一天时吗?”
他走到案前,摊开那份沉甸甸的变革纲要:“如今,‘今民心向周’,已是昭然若揭。西伯侯(姬昌,即后来的周文王)修德安民,天下归心。我等在朝内推行变革,清除积弊,并非背叛商祀,正是要廓清寰宇,挽狂澜于既倒!此举顺天应人,‘征则吉’!”
“征则吉……”众人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眼中的犹豫渐渐被决绝取代。
“干了!”子服低吼一声,“与其憋屈而死,不如奋力一搏!”
辛申深吸一口气,重重颔首:“顺应天时,凝聚人心,此乃正道。我愿追随!”
稷禾老泪纵横,伏地而拜:“为了天下苍生,老朽愿效死力!”
决断,就在这个闷热的深夜达成。
他们没有选择激烈的兵变,那会带来不必要的动荡和牺牲。革新制定的策略,是“以法为刃,以理服人”,在旧制度的框架内,利用规则本身,发起一场静默却致命的变革。
次日,朝会。
帝辛因宿醉未醒,并未临朝。由王叔比干已死,朝政暂由几位老臣主持,但费仲、尤浑等佞臣气焰嚣张。
当议事将近尾声,一片阿谀奉承之声中,革新手持玉笏,稳步出列。
“臣,下大夫革新,有本奏。”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让嘈杂的大殿安静下来。所有目光,惊疑、不屑、好奇,齐刷刷聚焦在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典籍郎”身上。
费仲眯着细长的眼睛,阴阳怪气:“哦?革新大夫?今日不谈典籍,有何高论啊?”
革新不卑不亢,朗声道:“臣奏请,整饬吏治,推行‘三载考绩法’!以田亩增损、户口繁减、狱讼平否为凭,决定官员升迁黜陟,废除无功世袭之旧例!”
一言既出,满殿哗然!
“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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