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窗棂外还飘着层薄纱似的雾,林小满就被脑子里聒噪的声音拽出了梦乡。
【起——床!太阳都要爬上山头了!早课迟到要被罚抄《门规》的!赶紧起来梳头洗脸!】剑灵的声音跟裹了层砂砾似的,比村里那只天不亮就扯着嗓子叫的公鸡还准时,直往耳膜里钻。
林小满把脑袋往枕头里埋得更深,闷在被子里哼哼:“闭嘴……就再睡五分钟……”
【睡睡睡!你就这点出息?】剑灵的声音陡然拔高,还在她脑子里模拟出敲锣打鼓的声响,震得她太阳穴突突跳,【今天可是你头回在内门露脸!别让那冰坨子小哥看扁了,更别丢了本剑爷的脸面!麻溜起来!】
林小满没辙,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眼神发直——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哪是绑定了柄剑,分明是绑了个精力用不完、还管天管地的“老妈子”。
认命地爬下床,她拿起床尾那身灰扑扑的杂役弟子服。粗麻布的料子磨得皮肤发疼,尺寸也大了一圈,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毛孩。
【啧啧,这衣服丑得跟块破抹布似的,倒跟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挺配。】剑灵还在旁边补刀,语气里满是嫌弃。
林小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跟它计较。她抓起床头那本卷了边的《引气诀》,又拎起墙角那柄锈得看不出原样的剑,推开竹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藏剑峰浸在湿润的水汽里,草木的清香混着露水的凉意扑面而来。远处的云海翻涌着,旭日刚探出头,金辉洒在云海上,像给云朵镶了层金边,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可林小满半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她打了个哈欠,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犯了愁——她压根不知道内门演武场怎么走。
正站在原地发愣,小径尽头忽然飘来道白色身影,准时得像掐着秒表。云弈还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身姿挺拔得像棵青松,冷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晨光落在他肩上,倒让他多了几分柔和。
【哇!是冰坨子小哥!今天还是帅得晃眼啊!】剑灵瞬间兴奋起来,还在她脑子里吹了声口哨。
林小满嘴角抽了抽,刚压下去的困意又散了几分。
云弈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不合身的衣服和手里的锈剑上顿了两秒,语气平淡得没波澜:“师尊吩咐,带你去演武场。跟我来。”
“哦……好,多谢云师兄。”林小满赶紧跟上,心里松了口气——有个人带路,总比自己瞎转悠强。
云弈走得快,步子又大,林小满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小路上,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气氛静得有些尴尬。剑灵却没闲着,在她脑子里喋喋不休。
【这小子走路还挺能装,跟踩了风似的。】【喂,丫头,你倒是跟他说句话啊?这么闷着多没意思。】【问问他吃没吃早饭?或者问他今天风大不大?实在不行,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剑也行啊!】
林小满被吵得头都大了,恨不得把手里的剑扔下山崖。她咬着牙屏蔽脑内的噪音,低着头专心赶路,只盼着能快点到演武场。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前方的云雾渐渐散开,一座巨大的汉白玉广场赫然出现在眼前,远处的殿宇楼阁飞檐翘角,气势恢宏。喧闹的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林小满知道,内门演武场到了。
广场上已经聚了几百名新弟子,大多穿着外门弟子的青衫,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兴奋地说着话,眼里满是期待。林小满这身灰衣在人群里格外扎眼,她刚站定,就有不少目光投了过来——有好奇的,有打量的,还有些带着鄙夷。
“你看,杂役弟子怎么也来了?”“她还跟着云弈师兄?”“就是那个五行伪灵根,被醉尘长老破格收为杂役的吧?”“这运气也太好了……”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耳朵,林小满攥紧了手里的剑,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缩起来。
【啧,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酸味儿都飘到我这儿来了。】剑灵不满地哼了声,【丫头,挺起胸脯!你可是有本神剑的人,怕他们干嘛!】
云弈像是没听见那些议论,他停下脚步,对林小满道:“在此等候,讲师即刻便到。”说完,他转身走向广场前方的高台,跟其他几位内门精英弟子站在了一起。他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分开,投去的目光里满是敬畏和仰慕。
林小满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蹲下,尽量把自己藏在人群后面。她抱着膝盖,看着周围意气风发的同龄人,心里那点因为美景升起的好心情又沉了下去——她跟这里,太格格不入了。
【喂,别耷拉着个脸!打起精神来!】剑灵难得没毒舌,语气里带了点鼓励,【等会儿好好听讲师讲,说不定就能开窍了呢!】
没等多久,一位身穿执事袍的中年修士走上了高台。他面容严肃,刚站定,广场上就瞬间安静下来。
“肃静!”中年修士的声音像洪钟似的,震得人耳朵发麻,“今日早课,由我传功堂执事吴刚,为大家讲解《引气诀》要点与修炼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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