钨钛合金狗屋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立方体,被粗暴地安置在颜家琉璃别墅原本铺着意大利雪花大理石的前厅。它冰冷、沉重、棱角分明,切割着水晶吊灯倾泻下的柔和光晕,在地面投下浓黑如墨的阴影,像一口倒扣的铅棺,散发着不祥的寒意。楚昊然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雪茄明灭,烟雾缭绕中,他欣赏着这件被运回的“战利品”——这口曾在楚宅后院囚禁颜清璃百余日的防辐射囚笼,如今被当作胜利的纪念碑,堂而皇之地矗立在它最初被颜家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出来的地方。
“信号屏蔽,功率全开,移到地下安全屋。”楚昊然对着耳麦,声音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钨钛合金的玩意儿,当年能硬抗核爆冲击波,屏蔽点微末的电子信号,还不是手到擒来?”他抬脚,用锃亮的皮鞋尖踢了踢狗屋厚重冰冷的底座,沉闷的回响在死寂的前厅里扩散,如同敲响了无形的丧钟。“颜家的心血,到头来,还是得替楚家看门护院。”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楚虹踩着足以当凶器的细高跟,“哒哒”地踱步上前。她伸出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用长长的指甲划过狗屋光滑冰冷的钨钛表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嘎”刮擦声。她另一只手中,捏着一枚钥匙——那枚传承了数代、象征着颜家祖宅门户的黄铜钥匙。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斑驳的铜绿,钥匙柄上原本精雕细琢的缠枝莲纹,早已被无数代人的掌心摩挲得温润光滑,沉淀着家族的历史与荣光。
“破铜烂铁,也就这点分量了。”楚虹嗤笑一声,手腕随意一扬。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刺眼的弧线,“当啷”一声,精准地落入了身后助理早已捧在手中的便携式高温熔炉的坩埚里。
“滋啦——!”
刺耳到几乎撕裂耳膜的金属熔解声骤然炸响!在千度幽蓝烈焰的舔舐下,那枚承载着厚重历史的黄铜钥匙瞬间扭曲、变形,如同在炼狱中挣扎的活物,迅速化作一滩翻滚、沸腾的金红色熔液,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和刺鼻的金属气味。助理戴着厚重的隔热手套,面无表情地用长柄钳夹起坩埚,将里面那滩象征着毁灭与新生的滚烫熔液,小心翼翼地倾倒入旁边准备好的、特制的狗链模具凹槽中。
熔液如同被驯服的毒蛇,顺从地流淌、填充、冷却、凝固。不过片刻,一条粗粝、沉重、泛着幽冷死寂金属光泽的钨钛合金狗链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链身冰冷坚硬,而在项圈的搭扣位置,那枚被熔铸重生的钥匙,已彻底失去了原本优雅的形态,被扭曲、挤压成一个屈辱而狰狞的环扣,丑陋地连接着两端。
楚虹接过助理递来的微型激光刻笔。冰冷的金属笔身在她猩红的指尖下显得格外无情。她将笔尖对准了那枚扭曲钥匙形成的项圈搭扣中心。
“滋滋滋…”
细微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响起,高能激光束如同烧红的针尖,精准地灼烧着坚硬的合金表面。一缕淡淡的青烟腾起,伴随着更加浓郁的、令人作呕的焦糊金属气味。四个棱角锋利、充满占有欲的宋体字,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深深烙印在搭扣中央——
【楚氏所有】
楚虹掂了掂手中这条沉甸甸、冰冷刺骨的狗链,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丝质手套渗入她的掌心,却只让她脸上的刻薄笑意更深。她转过身,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一步步走向被两名身形魁梧的保镖死死钳制在角落阴影里的颜清璃。
“喏,”楚虹的声音甜腻得如同裹了毒药的蜜糖,她手腕一抖,将那条狗链“哐当”一声,像丢弃垃圾般扔在颜清璃赤足前冰冷的地面上,“你颜家祖宅的‘钥匙’,楚家替你…永久保管了。拴上吧,省得你…还有你那早登极乐的爸妈,魂儿飘回来的时候,找不着家门。”她微微俯身,那张经过精心修饰却难掩恶毒的脸逼近颜清璃,猩红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鼻尖,声音压得更低,淬着冰渣,“给我记牢了,从今往后,你,还有你家这堆用死人钱堆起来的破砖烂瓦,都是楚家圈养的一条狗!摇尾乞怜,才是你的本分!”
保镖立刻弯腰,粗鲁地捡起那条冰冷的锁链。沉重的钨钛合金项圈,还残留着熔铸后未散尽的、令人皮肤刺痛的灼热余温,带着千斤的重量和绝对的恶意,被狠狠地、不容抗拒地卡上颜清璃纤细脆弱的脖颈!
“呃…” 项圈边缘的棱角猛地刮擦过皮肤,瞬间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冰冷的金属紧贴着喉骨,刻着“楚氏所有”四个字的搭扣,如同最屈辱的烙印,死死压在颈动脉之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来窒息的压迫感。
颜清璃被迫深深地垂下头,浓密如鸦羽的眼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琉璃色眼眸中翻涌的一切。她的视线,落在胸前那枚被熔铸得扭曲狰狞的钥匙搭扣上。那曾经是开启家门的信物,如今却是套在脖颈上的刑具。冰封的湖面之下,是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熔岩在无声咆哮。她没有徒劳地挣扎,那只会带来更残酷的羞辱。只是,被反剪在身后的双手,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移动了一寸。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无意识地、轻轻地拂过项圈内侧紧贴皮肤的地方——那里,钥匙在熔铸过程中形成的一个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金属凸起,正冰冷而顽固地硌着她颈部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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