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青云宗,灵气似乎比往日更显浓郁。内门区域的青石板路被打理得一尘不染,两侧的古松修竹苍翠挺拔,偶尔有灵鸟从枝头掠过,留下清脆的啼鸣。与外门的喧闹不同,这里始终萦绕着一股沉静的修行氛围,连弟子们的脚步声都刻意放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慕容白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袍角绣着暗金色流云纹,行走间衣袂翻飞,自带一股飘逸出尘的气度。他周身隐隐有淡白色灵光流转,那是炼气五层修士灵力外溢的征兆 —— 昨夜他刚突破到炼气五层中期,修为又进了一步,此刻正想借着与苏婉清同行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展现这份精进。
他刻意放缓脚步,与身旁的苏婉清保持着半步距离,既显尊重,又能让对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灵力波动。苏婉清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裙,裙摆绣着细小的兰花纹路,素手轻提裙摆,行走间身姿窈窕,如同月下青荷,清冷而高洁。她刚与慕容白一同完成内门长老交代的 “清点灵草园” 任务,此刻正准备返回自己的居所。
“婉清师妹,此次灵草园清点,多亏有你相助,否则单凭我一人,怕是要多耗半日功夫。” 慕容白侧过头,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苏婉清清丽的侧脸上,“师妹对灵草的辨识能力,真是越发精进了,连‘凝露草’这种易与‘普通兰草’混淆的灵草,都能一眼分辨。”
苏婉清微微颔首,声音清淡如泉水:“慕容师兄过誉了,不过是按长老给的图谱对照罢了。师兄刚突破五层中期,灵力掌控愈发稳固,清点时压制园中生灵的躁动,也帮了不少忙。” 她的语气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既不刻意奉承,也不显得疏离。
慕容白心中暗喜,以为苏婉清注意到了自己的修为突破,正想再说些什么拉近关系,两人已走到内门与外门的交界处。外门区域的喧闹声渐渐传入耳中 —— 演武场上的法术爆鸣、弟子们的吆喝、兵器碰撞的脆响,与内门的沉静形成鲜明对比。
慕容白的目光扫过下方忙碌的外门弟子,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漠然与优越感。在他看来,这些外门弟子大多资质平庸,每日为了微薄的贡献点和渺茫的内门名额挣扎,与蝼蚁无异。他刻意停下脚步,像是随意观赏风景般,对苏婉清说道:“外门弟子倒是勤勉,只是…… 方向若错了,再勤勉也是徒劳。”
苏婉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演武场上弟子们正拼命演练法术:有人反复释放火球术,火焰却时大时小;有人试图凝聚风刃,却只刮起一阵微弱的风;还有人在练习土墙术,土墙却刚筑起就坍塌。她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柔和 —— 这些弟子虽资质普通,却有着不放弃的韧劲,像极了曾经初入宗门的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规律的 “铮” 鸣,从斜前方的巷子里传来。这声音与演武场上的法术轰鸣截然不同,没有灵力波动,却带着一股纯粹的锐利,像一把细针,刺破了周围嘈杂的声响,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慕容白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他当然知道这声音来自哪里 —— 那座破败小院,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 “废物” 林尘。他停下脚步,故意将目光投向巷子深处那座低矮的小院,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苏婉清,以及不远处几个偷偷观察两人的内外门弟子听得清清楚楚。
“婉清师妹,你看。” 慕容白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世间竟有如此冥顽不灵之人。小比在即,所有人皆知勤修法术、打磨灵力,以求在小比中搏出一线生机。唯有此人,仍沉溺于凡夫俗子的粗浅把式,日复一日地拔那柄锈剑,真是…… 可悲又可笑。”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 “惋惜” 的神情,仿佛在为林尘的 “执迷不悟” 痛心:“无灵根,已是天道定论,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若他肯安分守己,留在杂役房劈柴挑水,做个普通杂役,倒也能安稳度日。偏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非要做那‘一步登天’的美梦,行此徒劳无功之举。除了沦为整个外门的笑柄,还能有何意义?我辈修士,当以此人为戒,莫要误入歧途。”
这番话如同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院中那个沉默挥剑的身影,也刺中了周围不少资质平庸的弟子。不远处,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外门弟子正抱着一捆木柴路过,听到慕容白的话,脚步猛地顿住,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灵根资质低下,修炼进度缓慢,平日里也常被人嘲笑 “不如去做杂役”,慕容白的话,像在他心上狠狠踩了一脚,既有无言的屈辱,又有一丝对林尘 “不自量力” 的埋怨 —— 若林尘肯认命,或许他们这些资质差的弟子,也不会被如此当众羞辱。
另一个正在偷偷练习法术的弟子也停下了动作,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他曾见过林尘在小院里练剑,那时只觉得对方可怜又可笑,可此刻听慕容白如此刻薄地评价,心中竟泛起一丝莫名的不适,却又不敢反驳,只能莫默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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