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厂里有规定,不能随便收受群众的东西。
你这双鞋垫,手工不错,我按市价买了。
嗯……这样吧,一双鞋垫,算你五毛钱,怎么样?”
说着,他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毛钱,递到秦淮茹面前。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她……她没听错吧?
他要把自己的心意,用钱来买?五毛钱?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林……林采购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感谢您……”
秦淮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急得语无伦次。
“我明白你的意思。”
林安打断了她,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很严肃,
“秦淮茹同志,你的心意我领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
我们是同志关系,是同事关系,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不能搞资产阶级那一套请客送礼的歪风邪气。
你送我东西,我付钱,这是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的。
这样我们心里都踏实,你说对不对?”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把秦淮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对个屁!
秦淮茹心里在咆哮。
她费尽心机,熬了一晚上做出来的鞋垫,
是想跟他拉近关系的,是想让他领自己的人情的,不是为了这区区五毛钱!
可林安的话,句句都在理上,她根本无法反驳。
她要是再推辞,倒显得她别有用心了。
秦淮茹的手在身侧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她强忍着心里的屈辱和愤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过了那五毛钱。
“林采购员……您说得对。”
“这就对了嘛。”
林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那包鞋垫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好了,我还要去吃饭,你赶紧去送东西吧,别耽误了工作。”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秦淮茹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五毛钱,感觉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她看着林安远去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屈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她心里交织,让她几乎要发疯。
林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在你眼里,我秦淮茹就只值五毛钱吗?
就在秦淮茹伤心欲绝的时候,林安拐过一个弯,
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直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纸包里,正是秦淮茹送的那双鞋垫。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这双鞋垫。
他之所以收下,就是为了用钱来打秦淮茹的脸,
让她明白,想用这种小恩小惠来收买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主人,您真是太高了!这招太解气了!”
小鬼们在洞天里拍手叫好。
林安冷哼一声。
这只是个开始。
他回到采购科办公室,并没有去食堂。
他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军绿色帆布挎包。
这是他让小鬼从供销社的仓库里“拿”来的,最新款的,外面买都买不到。
然后,他又拿出了两双崭新的解放鞋,
一瓶友谊牌雪花膏,一包大白兔奶糖,还有几张工业券和布票。
他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了挎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拎着挎包,锁上办公室的门,朝着轧钢厂的大门口走去。
他要去一个地方——何雨水的学校。
何雨水那个丫头,马上就要放学了。
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通过何雨水去办。
林安骑着自行车,一路迎着傍晚的微风,很快就到了何雨水所在的学校门口。
他到的时候,下课铃声刚刚响起,
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们像潮水一样从校门口涌了出来。
林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何雨水。
虽然这丫头穿着和别人一样的校服,
但那股子清秀灵动的劲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可能是因为最近跟着林安吃了不少好东西,她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许多,人也显得更有精神了。
“雨水!”林安推着车,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林安哥?!”
何雨水看到林安,又惊又喜,连忙小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路过,顺便来接你放学。”
林安笑着说道,把手里的军绿色挎包递给她,
“给,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呀?”
何雨水好奇地接过挎包,入手沉甸甸的。
她打开一看,顿时惊得捂住了嘴巴。
崭新的解放鞋,香喷喷的雪花膏,还有她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和各种票证!
“林安哥,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何雨水连忙把挎包推了回去。
她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些东西在现在有多金贵,
特别是那些票证,有钱都买不到。
“给你就拿着。”
林安把挎包重新塞到她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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