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顺饭馆。
铜锅里炭火烧得正旺,汤底翻滚着浓郁的香气。
林安慢条斯理地涮着一片手切羊肉,在沸汤中三上三下,
待肉色转为粉嫩,便捞出蘸上调好的麻酱,送入口中。
鲜、香、嫩、滑。
他对面许大茂有点喝高了,正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下乡放电影的“光辉事迹”。
“兄弟,你是没见着,那黑风口大队的姑娘,那眼睛就跟钩子似的,直往我身上瞟!”
“还有那红旗生产队的队长抓着我手不放,非得留我吃他们刚杀的猪!”
林安听着没怎么搭话,他的心神大半都沉浸在脑海中,接收着小鬼从派出所传来的“现场直播”。
他夹起一片毛肚,在滚烫的锅里涮了七八秒,嘴角挑起一个冷硬的弧度。
真是一出好戏。
“来,茂哥吃菜。”他给许大茂夹了一筷子青菜,
“光喝酒可不行。”
许大茂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问:“兄弟……你……你说,傻柱那孙子……这回是不是彻底栽了?”
“工作没了,还得赔我两百块。
至于易中海,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以后更护不住傻柱。”
林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哈哈!说得对!”许大茂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
“以后这院里,就……就是咱们兄弟俩的天下!”
林安笑了笑,没接话。
天下?
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意识再次沉入脑海,对其中一个小鬼下达了新的指令。
“现在立刻去后院,给我死死盯住聋老太太那屋!
特别是那个杨厂长,看他有什么小动作。”
“我猜,那三千块的赔偿,他肯定得出大头。
我倒要看看,老太太收藏都藏在哪里。”
“遵命,主人!”小鬼领命,化作一缕常人看不见的黑烟,悄无声息地穿墙破壁直奔后院。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回家的路上,许大茂勾着林安的脖子,哼着跑调的小曲,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
“傻柱……你个龟孙……等着……老子……收拾你……”
林安看着他那副德行,摇了摇头。
这家伙也就这点出息了。
不过,有这么一个咋咋呼呼没什么脑子,又对自己怕得要死的“盟友”在院里,倒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派出所,临时关押室。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再加上一个贾张氏,
四个人被关在同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吭声。
一夜未眠,足够让他们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冷静下来,转而陷入了无底的恐惧。
易中海靠墙坐着,双目紧闭,但剧烈颤抖的眼皮,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一遍遍地复盘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一个经营多年的老好人,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那个林安就像一头蛰伏的恶鬼,一出手便招招致命,把他几十年在院里、在厂里建立的威信和脸面撕得粉碎!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听了贾张氏母子的撺掇,去招惹这个煞星!
刘海中挺着的官僚肚早就瘪了下去,他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念叨:
“我就是拿了两条板凳……我是二大爷,我是为了院里管理……我冤枉……”
他怕得要死。
他一个七级锻工,在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真因为这事被开除了,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以后还怎么当官?
阎埠贵则是抱着脑袋,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他是个小学老师,最重脸面。
这事要是被学校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教书育人?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怎么算,都是个死局。
只有贾张氏,在最初的撒泼打滚被公安同志一顿电棍警告之后,老实了一阵子,现在又开始坐不住了。
她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易中海身上。
“老易,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就这么等死?”贾张氏压着嗓子,声音尖利.
“你不是院里的一大爷吗?你不是人脉广吗?
快想想法子!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蹲大牢!”
易中海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知道急了?
当初是谁跟疯狗一样上蹿下跳,非要把事情闹大的?”
“你!”贾张氏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指着易中海的鼻子就骂,
“你个老不死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当初要不是你塞给我那本破书,让我去演戏,能有这事?
我告诉你易中海,这事你要是不管,等出去了,你看我饶不饶你!
我让东旭一辈子都不认你这个师傅!”
“你还敢威胁我?”易中海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寒光。
他现在是真恨透了贾家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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