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把走廊里的小护士吓了一跳。
两个负责看守她的公安立刻推门进去,只见她披头散发地坐在病床上,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吵什么吵!老实点!”一个年轻公安厉声喝道。
“滚开!你们算什么东西!我要见杨厂长!让他过来见我!”
聋老太太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那架势比贾张氏撒泼时还要凶悍几分。
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烈属的身份是假的,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也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现在被林安那个小畜生当众捅破,她几十年来建立的威望和尊严,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她不甘心!她恨!
她恨林安,更恨易中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要不是他非要去招惹那个小畜生,怎么会引火烧身!
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杨厂长!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让杨厂长来,等我出去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聋老太太威胁道。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屑。
一个冒充烈属几十年的老骗子,还敢在这里耍威风?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她提到了杨厂长,这事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其中一个公安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国字脸公安就黑着脸走了进来。
“老太太,我劝你最好认清现在的形势。”国字脸公安的声音冰冷,
“你冒充烈属,骗取国家福利,这已经是重罪!
现在还敢在这里大吵大闹,威胁公职人员,你是想罪加一等吗?”
“我呸!”聋老太太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少拿这些话来吓唬我!我告诉你,我跟杨厂长是什么关系?
他见了我都得喊一声姨!我当年可是救过他的命!”
“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国字脸公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知道,这老太太十有八九是在吹牛,但万一是真的呢?
杨厂长那种级别的人物,要给他们穿小鞋,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上报。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杨卫国,正坐在办公桌后喝着茶,听着秘书的汇报。
当听到“聋老太太”、“冒充烈属”、“救命之恩”这几个词时,他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件事还真是个麻烦。
当年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受过聋老太太的一饭之恩。
后来他当了厂长,为了报恩,也为了在厂里和家属院树立一个“尊老敬贤”的形象,
便授意易中海,帮着聋老太太伪造了烈属的身份,弄了个五保户的待遇。
这件事办得极为隐秘,除了他们三个人,没人知道。
他本以为这事能烂在肚子里一辈子,谁能想到,居然被林安那个黄毛小子给翻了出来!
现在,聋老太太和易中海都被抓了,要是他们俩顶不住压力,把自己给供出来……
杨厂长不敢再想下去。
他现在正和李怀德争夺厂里一把手的位置,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个易中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杨厂长在心里暗骂一句。
连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搞不定,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现在还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但骂归骂,这件事他还必须得管。
他欠聋老太太的恩情是小,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是大!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秘书吩咐道:“备车,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杨厂长出现在了聋老太太的病房里。
他一进门就屏退了左右,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躺在床上的聋老太太。
“老太太,您这又是何苦呢?”杨厂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何苦?”聋老太太一见他,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卫国啊!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啊!”
她抓住杨厂长的手,哭诉道:“都是那个林安!
那个挨千刀的小畜生!
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们的事,把我们都给告了!
现在连易中海都被抓走了!”
“你得救救我!你得救救我们啊!
当年要不是我给你那个窝头,你早就饿死在街上了!
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杨厂长听到“忘恩负义”四个字,眼皮跳了跳,心里一阵不快。
这老东西,又拿当年的事来压我。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地说道:“老太太,此一时彼一刻。
现在是什么形势,您比我清楚。
冒充烈属,这可是天大的罪名。我虽然是厂长,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啊。”
聋老太太一听他这话,立刻就急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管了?”她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杨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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