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西部,黑风山脉。
这里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植被稀疏,常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瘴气,灵气也远比青州腹地稀薄且狂暴。乃是青州与冥州之间天然的缓冲带,也是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
此刻,石铮、叶轻语、墨离、王小虎四人,正带着一支精干的护道军小队,悬浮于一片尤其荒凉的山谷上空。山谷深处,正是林晏所感知到的那处空间异常所在。
“就是这里了。”叶轻语清冷的眸子扫过下方,眉头微蹙。即便不借助特殊瞳术,她也能用肉眼观察到,山谷中央那片区域的空气,如同受热的沥青般微微扭曲、荡漾,折射出不正常的光晕。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古老与死寂气息的威压,正从那里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嘶……这地方,感觉比冥州那边还让人不舒服。”石铮揉了揉胳膊,他强悍的肉身对这类负面气息尤为敏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埋了成千上万年,都快沤出味儿了。”他的比喻一如既往的朴实且……味道十足。
墨离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了各种探测法器。几个巴掌大小、形如蜻蜓的金属造物“嗡嗡”地飞向山谷,围绕着那空间涟漪区域进行扫描。他眼镜片上数据流飞速滚动,语气带着技术狂人的兴奋:“空间结构不稳定,规则碎片化严重,能量频谱古老且未知……初步判断,并非自然形成的秘境,更像是一处……人为开辟后,因未知原因被遗弃或封印的独立空间碎片,正在与主世界重新建立脆弱的连接。”
王小虎则闭着眼,双手轻轻按在脚下(他站在墨离临时召唤出的一个悬浮圆盘上),努力感应着地脉。半晌,他睁开眼,小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难过:“大地……在这里好像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在做噩梦。地脉的流动到了这里就变得很乱,很……伤心。”他怀里的“心核之种”散发着微弱的七彩光晕,试图安抚这片死寂的土地,但效果似乎甚微。
“师尊让我们谨慎,看来是对的。”叶轻语总结道,“此地诡异,非比寻常。墨离,能否建立稳定监控?我们需要知道它开启的进度,以及是否会引发更大的空间动荡。”
“已经在布设‘织梦者’增强节点了。”墨离头也不抬,双手飞快地在虚拟操控界面上点击,“需要点时间建立模型,预测其完全开启的大致时间。不过……按照目前能量逸散和空间粘合度推算,估计至少还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
“这么久?”石铮有些意外,“那咱们不是要在这里扎营了?”他倒是不怕苦,就是觉得这鬼地方待着浑身不得劲。
“等待,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叶轻语瞥了他一眼,“况且,如此异象,不可能只有我们察觉。幽冥殿近在咫尺,绝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在此守候,既是探查,也是警戒。”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墨离的探测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侦测到高强度吞噬属性灵力波动!方位,冥州方向!速度极快!”墨离声音一沉。
众人立刻循声望去,只见天际尽头,一片浓郁如墨的黑云,正贴着地面,如同潮水般向黑风山脉涌来!黑云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魂影与狰狞的魔物轮廓,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吞噬气息,即使隔得老远,也清晰可辨!
“妈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石铮骂了一句,双拳一握,周身气血轰然爆发,如同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准备战斗!护道军,结‘不动如山阵’!”
护道军战士们齐声怒吼,训练有素地迅速结阵,土黄色的光晕连成一片,化作一道坚实的壁垒,横亘在山谷入口方向。
叶轻语指尖剑气吞吐,眼神锐利如剑。墨离收起了研究姿态,身边浮现出数个攻击性的灵能炮台。王小虎则将“心核之种”抱得更紧,柔和的生机之力扩散开来,试图抵消部分吞噬气息带来的压抑感。
然而,那幽冥殿的黑云在逼近黑风山脉边缘时,却骤然减速,并未直接发起攻击。黑云翻滚,凝聚成一张模糊而巨大的鬼脸,空洞的眼眶“望向”山谷深处的空间涟漪,发出嘶哑难辨的咆哮,充满了贪婪与……一丝忌惮?
它们似乎在观察,在评估,并未立刻冲过来抢夺。
“它们在怕?”石铮有些疑惑。
“不是怕我们。”叶轻语冷静分析,“是怕那遗迹本身。看来,这地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连幽冥殿都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形成了短暂的对峙。幽冥殿的魔物在黑云中躁动不安地嘶吼,却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青州联盟这边也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松懈。
逍遥峰,玉榻。
林晏的本体将西部边境的紧张局势“看”在眼里。
“啧,果然引来了。”他并不意外,“看来这遗迹的‘味道’很冲啊,连那些只懂吞噬的蠢货都闻着味儿了,还不敢直接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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