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把最后一块玉米面饼塞进布包时,指尖被烫得缩了缩。布包里还躺着三个白面馒头——这是母亲特意留的,说去郊区市集得带点顶饿的。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刚过,许大茂应该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
果然,刚推开院门,就见许大茂蹬着辆半旧的三轮车,车斗里铺着块花布,是秦淮茹昨天送来的。“快点,”他拍了拍车座,“去晚了市集的好位置都被占了。”
娄晓娥跳上车,布包往车斗里一放:“棒梗呢?不是说要跟咱们去吗?”
“被他奶拽着吃早饭呢,”许大茂蹬着车往外冲,差点撞上买菜回来的二大妈,“那老婆子,说要给棒梗煮鸡蛋,煮到现在还没好。”
娄晓娥笑了笑,没接话。她知道贾张氏是怕棒梗跟他们去吃亏,却不知许大茂昨晚特意去供销社换了两斤水果糖,就藏在车座底下。这男人嘴硬心软的样子,倒比以前顺眼些。
刚出胡同,就见傻柱背着个大布包追上来:“等等我!我也去!”他跳上车斗,布包一打开,露出里面的扳手、螺丝刀,“我听说市集有修农机的,去看看能不能换点零件。”
三轮车在土路上颠簸着,许大茂忽然哼起了小曲,傻柱跟着打拍子,娄晓娥靠在车栏上,看着路边的白杨树往后退,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像上辈子看的老电影——吵吵闹闹,却透着股鲜活的劲儿。
到市集时,日头已经升高了。许大茂眼疾手快,占了个靠近入口的位置,把花布铺开,摆上娄晓娥带来的绣品——这是她攒了半个月的活计,有桌布、枕套,针脚细密,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能换着东西吗?”许大茂蹲在旁边,手指戳了戳绣着牡丹的枕套,“看着挺花哨,不顶饿。”
“你懂什么,”娄晓娥刚把价目牌摆好,就有个大婶凑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桌布,“这是细棉线绣的吧?我用两尺的确良换你这块桌布,行不?”
娄晓娥刚要开口,许大茂抢先道:“最少三尺!这绣工,在城里供销社得凭工业券才能换!”
大婶犹豫了下,从布包里抽出三尺的确良:“换了!我闺女下个月出嫁,正缺块像样的桌布。”
第一笔交易成了,许大茂比娄晓娥还激动,搓着手来回转:“我就说能行吧!”
娄晓娥把的确良叠好放进包里,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卖糖葫芦的,通红的果子裹着晶莹的糖衣,看着就甜。她刚要走,就见傻柱扛着个旧水泵跑过来,满头大汗:“换着了!这水泵换了五斤粮票,够吃好几天了!”
“先别急着高兴,”娄晓娥指了指他背后,“你看那是谁?”
傻柱回头,脸瞬间垮了——贾张氏正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根糖葫芦,棒梗跟在旁边,嘴里塞得鼓鼓的。“你个傻柱!”贾张氏冲过来,“家里的活不干,跑这儿来偷懒!”
“我这是换粮票呢!”傻柱把粮票往她面前一扬,“五斤呢!够棒梗吃半个月的!”
贾张氏的眼睛立刻亮了,手往粮票上凑:“拿来我保管!”
“这是傻柱哥换的,该他自己收着。”娄晓娥往傻柱身后站了站,“再说,您不是带棒梗来吃鸡蛋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提到鸡蛋,贾张氏的脸有点挂不住:“我……我是怕棒梗跟着你们学坏!”她说着往娄晓娥的绣品摊前凑,“这破布片子能换啥?还不如我家的腌菜值钱。”
话音刚落,就有个老农拿着只老母鸡过来:“姑娘,我用这鸡换你那对枕套行不?我老婆子总念叨想要个绣花儿的。”
许大茂刚要喊“再加把青菜”,被娄晓娥按住了。她笑着把枕套递过去:“行,您再给把葱就行,家里正好缺这个。”
老农喜滋滋地把鸡递过来,又塞了把水灵的葱。贾张氏看着那只肥鸡,眼睛都直了,凑到许大茂耳边:“要不……我用我家的咸菜跟你换半只鸡?”
许大茂刚要怼回去,娄晓娥抢先道:“贾大妈要是喜欢,这鸡就分您一半。不过有个条件——您得帮傻柱哥把水泵扛回家,他一个人扛不动。”
贾张氏眼珠一转,觉得划算,立刻拍着胸脯:“没问题!我家柱子从小就有力气!”说着还真让棒梗帮着抬水泵,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拎着半只鸡,生怕被人抢了。
傻柱看得目瞪口呆:“晓娥妹子,你这是……”
“账得算,人情也得顾,”娄晓娥把换来的的确良往他手里塞了尺,“这是给你妹妹做新袄的,她上次不还念叨着想要块花布吗?”
傻柱的脸腾地红了,挠着头嘿嘿笑:“谢了啊。”
正说着,许大茂忽然拽了拽娄晓娥的袖子,往东边努了努嘴。娄晓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猛地一沉——三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往这边走,臂章上写着“市场管理”,手里还拿着个本子,像是在查违规交易。
“糟了,”许大茂手忙脚乱地想把绣品收起来,“咱们这没摊位证,被抓到要没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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