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往狗剩背包里塞了把参须,说是长白山的老参根熬的,能驱瘴气。二舅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看着白狼用舌头舔白灵的辫子,突然冒出一句:“你娘当年说,白家丫头的眼睛能看见‘山魂’,是真的?”
白灵的指尖在《山经》封面上划了圈,书页突然哗啦啦自动翻开,停在画着九头蛇的那一页。她指着相柳残魂的画像,眉头皱成个疙瘩:“这东西不是被英招大神斩了吗?怎么会有残魂藏在昆仑冰盖?你看这里——”她指尖点向画像角落里的小黑点,“这是‘养魂阵’的印记,跟张瞎子手下贴在窖口的符,纹路是反着的。”
狗剩凑过去看,那小黑点竟慢慢浮出水面,变成个扭曲的“张”字。元宝仙突然跳上桌子,爪子按住书页:“这是‘以正养邪’的法子!用正经仙家的阵眼,反着布,就能把残魂养得更凶!”
这话刚落,院外的老槐树突然“咔嚓”断了根枝,断口处渗出黑汁。白灵突然捂住眼睛,指甲掐进掌心:“我看见……好多黑影子往长白山跑,拖着锁链,锁链上挂着山魂……”
二舅猛地磕掉烟锅:“坏了!张瞎子是想把长白山的山魂当养料,喂那什么阵!”他扛起猎枪就往外走,“狗剩,你跟白家丫头带着《山经》先走,我去叫上黄三太爷他们,抄近道堵截!”
白灵却拽住狗剩的胳膊,辫子梢的红绳直颤:“不能走!我娘留过话,长白山的锁,要用‘双生参’才能重新扣上,这参籽只有老参窖里有。”她转身往窖口跑,白狼紧随其后,尾巴扫过地面时,带起串银光——是刚才没注意到的,狼毛里混着的雪粒,竟在阳光下化成了小冰晶。
老参窖里比想象中深,石壁上嵌着些发光的矿石,照得洞里亮堂堂的。最深处摆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铺着晒干的苔藓,苔藓上卧着两颗参籽,红得像血,并排躺着,根须缠在一起,正是白灵说的“双生参”。
“这参要见血才能发芽,”白灵的声音有点发颤,“我爹说,得是订亲的两个人的血,混着山泉水种下去,才能长出镇山的参苗。”
狗剩没犹豫,摸出龙鳞斧在指尖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参籽上的瞬间,两颗参籽突然“啪”地裂开,冒出点嫩白的芽。白灵咬着唇也挤了滴血上去,嫩芽顿时染上层红光,顺着根须往石壁里钻,石缝里竟渗出清冽的泉水,把参籽托了起来。
“成了!”白灵眼睛亮得像星子,“这参能跟着山魂走,只要在长白山的锁眼处扎根,就能把跑掉的山魂全引回来!”
刚把参籽装进木匣子,窖顶突然传来“咚咚”的撞声,像是有人在用炸药炸山。白狼对着上面狂吠,前爪在地上刨出个坑,坑里露出块青石板,石板上刻着跟山印上一样的银线。
“这是通长白山的密道!”狗剩摸出山印往石板上一按,银线瞬间对齐,石板“吱呀”一声滑开,露出黑黢黢的通道,“张瞎子炸山是想引我们出去,他好从密道抢先!”
白灵把《山经》卷成筒塞进怀里,抓起地上的根木棍:“我娘说密道里有‘听声辨形’的瞎子藤,别怕。”她率先钻进去,白狼紧随其后,尾巴上的冰晶在黑暗里闪着微光,像挂了串小灯笼。
通道里果然长满了瞎子藤,藤叶会跟着声音动,哗啦啦地拦路。狗剩举着龙鳞斧劈砍,小蛇从斧纹里探出头,喷出的青火一燎,藤叶就蜷成了团。白灵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捡起些东西——有时是块带牙印的兽骨,有时是片沾着油的布,总能避开突然塌落的石块。
“这些是我爹留下的记号,”她把布片塞进狗剩手里,“这是张瞎子那伙人的油布,他们刚过去没多久,脚步声杂,至少有二十个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突然透出红光。白灵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凑到出口处看了眼,回来时脸色发白:“他们在锁眼旁布了阵,阵中心绑着只白狐,是……是胡二爷的小孙女!”
狗剩扒着石缝往外瞧,只见长白山的主峰下裂开道巨口,里面黑黢黢的,像是山的喉咙。张瞎子站在裂口旁,手里举着个黑盒子,正往里面塞什么东西,每塞一下,裂口就大一分,里面传出山魂的呜咽声。
“那盒子是用山精的骨头做的!”元宝仙的声音发颤,“他在把山魂往盒子里装,等装满了,就倒进养魂阵喂相柳的残魂!”
白灵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花瓣:“这是我娘采的‘醒魂花’,能让被抓的山魂暂时挣脱。狗剩,你用龙鳞斧引开他们,我去放白狐,顺便把双生参种进锁眼。”
狗剩刚点头,通道外突然传来张瞎子的声音:“白家丫头,别躲了,你以为你爹当年藏的那半块雪山龙鳞,能瞒过我?把《山经》交出来,我还能让你跟那野小子死在一块儿!”
白灵的脸“唰”地白了。狗剩突然想起她刚才塞给自己的鳞片,摸出来一看,鳞片背面竟刻着个“白”字,边缘的冰碴子不知何时化成了水,在掌心凉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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