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个事!陈九爷留过个铁匣子,说是遇着西洋邪术就打开,我一直揣着呢!”他解开腰间的布袋,掏出个锈迹斑斑的匣子,打开后,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铜镜,镜面刻着八卦,边缘镶着山魂钢。
“这是‘镇邪镜’,”狗剩认出镜背上的字,“陈九说过,能照出邪物的原形,还能挡火器。”
出发时,衡山的百姓们来送行,有人捧着刚蒸的米糕,有人塞来草药包。小道童抱着痊愈的白鹤,非要跟着,说要给师父们报仇。狗剩摸了摸他的头,把胡三太爷的胡须分了他一半:“遇着邪祟就烧一根,别怕。”
往西北走的路上,天气渐渐凉了,狗剩手心的龙鳞却越来越烫。路过汉江时,摆渡的老艄公说:“秦岭最近邪门得很,夜里有黑影在峪口晃,说是洋人在埋炸药,还请了会黑巫术的教士,能让死人站起来打仗。”
“可不是嘛,”同船的货郎压低声音,“我亲眼看见,他们把战死的洋兵拖进山洞,出来就变成了不怕刀枪的怪物,眼睛是绿的!”
船到江心,突然起了雾,雾里飘来股血腥味。鹰仙猛地冲天而起,发出尖利的唳叫。狗剩掏出镇邪镜,镜面突然亮起,照见雾里藏着十几个黑影,走路直挺挺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正是货郎说的活死人。
“是黑巫术催的尸。”柳仙抽出腰间的蛇形匕首,“我来对付,你们护好船。”她往匕首上抹了点龙脊土,绿裙一旋,匕首划出道绿光,黑影们沾着光就倒,化做滩黑水。
老艄公吓得脸发白,狗剩递给他块山魂钢片:“握在手里,邪物近不了身。”
到了秦岭脚下,鹰仙早已等在山口,看见狗剩就飞过来,爪子里抓着块染血的洋布——上面绣着个骷髅头,眼窝处缝着两颗绿玻璃珠。
“峪口的山神被关在锁龙洞,”鹰仙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洋人用活人的血喂锁龙链,山神的灵力快耗光了。”
狗剩让老张头带着狼兵们在山外待命,自己带着柳仙、虎仙和小道童往峪口走。刚进子午峪,就见路边的树上挂着些稻草人,穿着洋兵的衣服,胸口插着钢针——是山神在示警。
锁龙洞藏在瀑布后面,洞口的岩石上刻着“秦岭总脉”四个大字,被炸药炸掉了一半。狗剩用镇邪镜一照,镜里显出条漆黑的锁链,从洞口延伸进洞里,链节上缠着无数冤魂的影子。
“是血祭链,”柳仙的脸色沉下来,“用九十九个活人的血铸成,碰一下就会被吸走精气。”
虎仙突然咆哮一声,扑向洞顶的岩石,一爪子拍掉块松动的石头——里面露出个小洞口,刚好能容一人钻进。狗剩让小道童守着洞口,自己和柳仙钻进去,虎仙则在外面望风。
洞里弥漫着血腥味,正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白发老者,浑身被锁链捆着,正是秦岭山神,他的胸口插着根银钉,钉帽上刻着十字架。石台周围堆着十几具洋兵的尸体,胸口都有个血洞,显然是被吸干了血。
“快拔银钉!”山神睁开眼,声音微弱,“银钉沾了黑狗血,能破我的灵力……”
狗剩刚要上前,洞外突然传来枪声,虎仙发出声惨叫。柳仙冲到洞口一看,脸色大变:“是活死人!至少有一百个,虎仙被围住了!”
狗剩摸出开山斧,又看了看石台上的山神,咬咬牙:“你先救山神,我去帮虎仙。”
刚冲出小洞,就见虎仙浑身是血,前腿被活死人抱住,却依旧咬断了三个怪物的脖子。狗剩抡起钢斧,每劈一下,就有个活死人化作黑水。但怪物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握着洋枪,子弹打在他身上,被龙脊土挡开,却震得胳膊发麻。
“用镇邪镜!”柳仙突然从洞里扔出铜镜,“照他们的眼睛!”
狗剩接住镜子,对准活死人的绿眼睛,镜面射出道金光,那些怪物顿时僵住,身上冒出黑烟。这时,小道童带着狼崽子们冲进来,小狐仙们喷出寒气,冻住了活死人的脚。
山神拄着根龙形拐杖从洞里走出,银钉已被拔掉,他抬手一指,洞壁上突然弹出无数石刺,将剩下的活死人钉在墙上。“多谢诸位,”他喘着气,“洋人在七十二峪口都埋了炸药,引信连着这里的总机关,时辰一到,同时引爆。”
他指向洞底的暗门:“里面是总机关房,守着个会黑巫术的主教,他的法杖能控制活死人。”
狗剩让老张头带着仙家们守住洞口,自己和山神往暗门走。刚推开门,就见个高鼻子主教举着根蛇头法杖,周围跪着十几个洋兵,正往地上的血池里跳——池里的血冒着泡,隐约能看见无数冤魂在挣扎。
“来得正好,”主教狞笑着,法杖往血池里一点,池面突然站起个浑身是血的巨人,手里握着把大镰刀,“这是我用一千个中国人的魂魄炼的血魔,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滋味!”
血魔咆哮着扑过来,狗剩挥斧去劈,钢斧却被它的血手粘住,差点脱手。山神突然将龙形拐杖插进地里,拐杖发出道金光,血魔顿时矮了半截:“它怕龙气!用你的龙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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