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等你。”她说,“但他们不信你敢来。”
陆昭转身,走出手术室,脚步坚定。
火光在他身后熄灭,只剩废墟般的寂静。
返程途中,车队穿行于盘山公路,雨开始落下,敲打车窗如密语。
他的手机忽然震动。
一个无号码来电,信号来源未知。
他接起。
电话那头,是“夜枭”的声音,疲惫而低哑:
“我在‘摇篮看护者’藏身处外守了三天。”夜色如潮水般退去,又似更沉重地压了下来。
雨点敲在车窗上,像是某种古老节拍的提醒,一声声渗入神经。
陆昭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个无号码来电结束后的空白界面,仿佛刚才那通电话从未发生——可耳膜深处,仍回荡着那熟悉的钟表滴答声。
是他父亲当年佩戴的旧式机械表,瑞士产,限量款,早已停产。
他曾以为那只表随着父亲的遗体一起焚毁在十年前那场“意外”火灾中。
可它现在却在“摇篮看护者”的藏身处响起,像是一具不肯安息的魂灵,在黑暗里轻轻叩问。
“夜枭”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却不带一丝敌意,甚至……有一丝释然。
“你赢了,”他说,“不是因为你更强,是因为你不想要那个位置。”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了陆昭心中最后一道迷雾。
他忽然明白,“红眼计划”真正的陷阱从不在数据、不在名单,而在选择本身——当你接过权力,你就成了系统的一部分;当你拒绝审判,反而成了唯一的自由人。
他将坐标转发给市局指挥中心,动作干脆利落。
可当沈清从后视镜望向他,轻声问:“你不进去?”
他摇头,目光落在前方分岔路口的指示牌上。
一条通往天文台,警笛已在远处隐约可闻;另一条,则蜿蜒向下,通向城市边缘一片荒废的老工业区。
“这次,我要让他们自己走出来。”他说。
语气温淡,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力量。
沈清没再追问。
她了解他。
就像她了解自己为何坚持为每一个被遗忘的受害者辩护——有些战斗,不靠枪与 handcuffs,而是靠信念的重量,压垮谎言的地基。
陆昭驶离主路,车灯切开雨幕。
后视镜中,警车汇成光流,奔赴那座矗立于山巅的废弃天文台。
那里曾是城市观测星空的起点,如今却成了“初啼会议”的祭坛,供奉着一群自诩为人类未来的傀儡。
而他选择了缺席。
果然,深夜监控传回画面:天文台内灯火通明,“摇篮看护者”正在焚烧文件,神情焦躁。
两名黑衣保镖守在门口,通讯设备突然全部失灵。
紧接着,整个区域广播系统自动开启,播放一段冰冷而平静的合成语音:
“各位‘裂痕者’,你们听见了吗?那个人说——他不做神,也不做祭品。他就在这人间,继续查案,继续说话,继续疼。”
语音循环播放,覆盖十公里范围,如同无形的精神解码器。
十分钟内,三名参会者先后离开,步伐急促,眼神恍惚,似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惊醒。
一刻钟后,警方突袭现场,仅抓获一人——那位“已死”的前任支队长,呆坐在火盆前,嘴里喃喃重复着一句童谣:“月亮出来亮堂堂,妈妈叫我别出房……”
陆昭站在远处山坡,冷雨打湿了他的外套。
他没有撑伞,只是静静望着警灯闪烁,听着风把那句合成语播送到更远的地方。
他掏出贴身收藏的父亲旧表。
表盖早已斑驳,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月光破云而出的一瞬,他终于看清内侧刻的那一行小字:
“给昭儿:愿你活得像个人。”
喉头微动,笑意缓缓浮现。
“爸,我做到了。”他对着风说。
乌云散尽,星河倾泻而下,照亮他脚下的归途。
回到市区时已是凌晨。
雨未停,巷口老宅的轮廓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客厅窗帘透出昏黄灯光,母亲想必还在等他。
他熄火下车,缓步走入屋内,摘下湿透的外套挂在门边。
茶几上摆着一杯温水,旁边是母亲常用的药盒。
他沉默片刻,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将“夜枭”传来的天文台坐标轻轻打印出来,叠好,放在茶几中央,正对着母亲常坐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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